第13章 可怕的需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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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店老板果然动摇了,不过她年纪大,行事谨慎,在谈论于景行的事之前,先打量了陈姣姣几眼。

看她不像恶人,表情也很和善,并没有动怒的迹象,这才对陈姣姣说:「他刚才抄的《论语》。我这的书都是从京都运回来的,路途艰险,书是卖得贵了些。论语又是学子们必学的书,很畅销,也比其他书都贵,一册就要七十文钱。他只有二十文钱,什么书都买不了,我让他回去,他却求着我,让我把书拿给他誊抄,二十文抄一天,天黑的时候就把书还我。穷人家的学子也会这么做,而且一天只给十文钱,我禁不住他的苦苦哀求,就把书租借给他了。」

陈姣姣知道,老板说的这些都是于景行干得出来的事。

他因为喜欢读书这个毛病,在娘家的时候,就没少被父母训斥、管教,这毛病就是改不过来。没想到都已经嫁人了,还这么爱看书学习。

「老板,论语一共有多少册?」

「三册,你要买?」

「嗯,三册我都买了。」

「你算是来得及时,这论语就剩最后一套了。今天你的那个相公,知道是最后一套都急坏了,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把这套论语卖给别人,一定要留给他。只是我们是做生意的,谁有钱就卖给谁,货压着不卖,也没这个道理。」老板笑呵呵地把论语找出来,放在了陈姣姣面前。

陈姣姣又问老板:「老板,他平时还喜欢看什么书?你都拿给我吧。」

「你真要给他买书?」老板不敢相信,她宁愿相信这些书都是陈姣姣买给她自己的。

眼看秋试快到了,很多想要入仕为官的女人都在买书学习,这些书这么贵,哪有女人舍得给家里头的相公花这么多钱买书?男人又不能参加秋试,书读得再好也没用。

「这些书都是给他买的,我又不喜欢看书,」陈姣姣想起自己在现世上了二十多年的学,已经上得够够的了。她这辈子干啥都可以,就是不想再经历考试了。

「这些书可要不少钱,他看了也不能考学,你真的要买给他?」老板开书店这么多年,见过给自己买书学习,给家里的女儿买书学习的。还真没见过给家里男人买书消遣的。

「买,他喜欢看,就买给他。」陈姣姣没有丝毫犹豫,肯定地对老板说道。

老板见她如此坚定,不再犹疑,还真替她挑了十本书。

「一共多少钱?」陈姣姣在老板给书打包的时候问她。

「六文。」老板也是第一次一下卖出这么多书,竟有些心虚。六文对于贫苦的农民来说,已经是很大的一笔钱了,这些钱都能买几十斤肉了。

「你要是嫌贵,可以少买两本。」老板也是苦出身,知道这么多钱也许是一家人几个月的口粮,于是主动提议让陈姣姣少买两本书。

陈姣姣却没有听他的,把六文钱放在老板的柜台上,提着打包好的书抬脚就走。

老板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喃喃了一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女人愿意给自己相公买书。」

陈姣姣担心于景行一个人回去不安全,快步追上他后,一路远远地护送着他。

他想着于景行今天撒谎要回娘家,自己要是现在追上他,他一定会很惊慌,还不如假装不知道他的事,让他拿着手稿开开心心的回家。

于景行刚一踏进家门,就被苏郁他们苦着脸拖进了房间里。

于景行还以为自己的事被发现了,下一秒才发现,家里发生了更要命的事。

「这些都是什么?」于景行指着满屋子的东西,惊恐地问:「家主真的出去打劫了?」

「跟打劫也差不多,这回我们死定了。」苏郁靠着墙壁坐着,眼尾透着病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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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面容白皙,眉眼却盈满了哀愁。

何慕那么迟钝的一个人,这次却跟苏郁想的一样:「老三,家主骗了李春花十两银子。十两银子呀,我们一辈子也挣不到这么多钱。」.

‘啪于景行吓得手稿掉在地上了也不知道,漆黑的眼珠子瞪得圆溜溜的,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你们说什么?」

何慕一张阳光、帅气的脸,皱得像苦瓜一样:「我们说,家主骗了李春花十两银子。」

「她是、是怎么骗的?」于景行艰难的开口问道。

「她把糖丸当药卖给李春花,一粒糖丸一两银子。从李春花那足足骗了十两银子。更可怕的是,她今天把这十两银子全都花了!」何慕说到最后,急得眼泪都飙出来了。

「你看,家里堆的这些东西,都是她用那十两银子买的。」苏郁急火攻心,从下午开始就咳嗽不止。陈姣姣特意给他买了布料十分柔软的手帕让他用。苏郁这会手里正捏着一块鸳鸯戏水的手帕,一提起钱的事,他心累地把手帕扔到了一边。

于景行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彻底吓傻了。这好日子才刚过两天,这个陈姣姣就把他们再次推入了火坑。

这一次,似乎连活路都没有了。

李春花是什么样的人,陈家村的人谁不知道。自从她发迹后,家里一直养着十几个帮工走狗,那些帮工在李春花的带领下四处作恶,村里谁要是敢跟她作对,轻则被毒打一顿,重则废掉手脚。光是上个月,村东头的张家两姐妹就被李春花带人连着毒打了三四次,两姐妹连夜带着家人跑了,听说现在只敢寄居在洛水县的河船上。

而且李春花还出了名的好色,她这次说不定就是故意在给陈姣姣下套。然后到县大老爷那里告陈姣姣诈骗,这样她不用自己动手,就能把陈姣姣送进牢狱里。

如果陈姣姣被关,苏郁他们接下来的命运,可想而知会有多悲惨。

「这个陈姣姣!她怎么这么蠢!李春花那样的地痞无赖,阴险狡诈的小人她还敢招惹?难道还嫌以前被她骗得不够惨!」于景行痛心疾首地怒怼道,压根不知道陈姣姣这会就在自己身后站着。

陈姣姣刚一踏进房门,就听见于景行在骂自己。她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只能尴尬地站在门口,表情僵硬的对着苏郁和何慕笑了笑。

苏郁和何慕脸色大变,都跟见了鬼一样惊恐。

于景行却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怒不可遏地继续喧泄道:「我们跟着她真是倒霉死了,以前陈家还富裕的时候,我们也没过什么好日子,家婆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不舍得给我们。她长得又胖人又蠢,村里人都把她当笑话看。要不是她家里有钱,怎么可能娶得上男人。后来钱被外面的野男人骗光,我们差点饿死。现在人回来了,刚老实两天,竟又傻乎乎地去招惹李春花,李春花狡诈多端,岂是她惹得起的!」

陈姣姣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是她想偷听,实在是于景行骂得太忘我了,苏郁和何慕眼睛都挤坏了,他也没发现陈姣姣的存在。

「那个……」陈姣姣的声音刚一响起,就吓得于景行猛地一回头,脚下不稳,身子摇晃着往一旁倒去。

陈姣姣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的腰,她的手很有力,于景行的身体被她轻轻松松地托住了。

于景行的双腿都吓软了,手臂交叠着挡在胸前,做出防御的手势。

他怕陈姣姣打他。

陈姣姣把人扶到床边坐好,一句谴责他的话都没说。于景行胆寒的往何慕身后躲,怕得浑身轻颤,手一直挡着脸,不敢看陈姣姣的眼睛。

陈姣姣不想吓着他,往后退了两步。于景行刚才说的都是事实,陈姣姣没什么好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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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家里三个极度不信任自己的三个男人,陈姣姣抿了抿嘴说:「你们不用怕,李春花的事没问题,不用担心。」

她说得轻巧,家里三个相公却没有一个人相信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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