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势所趋几个字进入了萧衍的耳朵，萧衍一双剑眉皱得更厉害了。

“你应该知道，朕不反对你收徒弟，但你的徒弟，绝对不能姓方。”

“那就有劳陛下帮爱徒换个名字了。”

“你！！”

萧衍气急，负在身后的手猛地向前一拍。

就在足以拍碎金石的手掌落在欧阳文忠头顶白发上的时候，萧衍终于清醒过来，猛地收回了力气。

欧阳文忠虽然辞官归隐，却是名传天下的大儒，杀了他，无异于得罪了整个

儒家。

“连山易，除了朕和那小子，你还传给了谁？”

“定彦平……”

“沈碧落！”

沈碧落三个一出，萧衍放在欧阳文忠头顶的手掌忽然紧握成拳，浅浅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皮肉之中。

滴滴鲜血顺着掌纹低落到了欧阳文忠的白发上。

“是沈家小姐自己的选择么？”

见欧阳文忠点头，萧衍握紧的拳头忽然一松，从欧阳文忠头上挪了开去。

这件事怪不得别人。

十年之前，沈家闭门不出的嫡孙沈碧落忽然借家族之手向宗人府发帖，想要和皇室联姻，想要坐上后宫之主的宝座，被他一口回绝。

萧衍倒是不在乎沈碧落的美貌和才华，他在乎的是沈碧落的野心。

欧阳文忠手里的连山易、定彦平手里的周易，以及他赐给方家次子的帝王心术，还有沈碧落不知从哪儿得来的归藏易。

三易一术，就连皇室都没有全本，偏偏落到了一个隐世女子手中。

在他看来，沈碧落的威胁，已经远远超过了天底下的任何一股势力。

“念在沈家有功于社稷，朕可以不予计较。”

“但沈碧落手里的归藏易全本，必须给朝廷一份。”

平和的声音中带着不可反抗的命令之意。

然而，萧衍的话刚出口，欧阳文

忠便从怀里掏出了一本泛黄的书籍。

书籍又破又旧，好似只要稍微用力，便能把整本书撕得粉碎。

原来那个女人早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萧衍小心翼翼的把破书收进了怀里，再次开口道，“其二，不得参与天下事。”

“徒媳妇自进入方家以来，除了为华云送终，其余时候从未离开过金陵半步，更不曾打听过天下事。”欧阳文忠毫无半点隐瞒的答道。

“她倒是有自知之明。”

“告诉她，倘若能让方家所有人为朕所用，朕给她一个光明的未来。”

萧衍说着，一双耳朵忽然动了动。

他上前一步，抬手扶起了匍匐在地的欧阳文忠。

“起来吧，你的好徒弟快要不耐烦了。”

“敢问老先生，学生的答案，是否能让您满意呢？”

言语之间，萧衍已经完成了角色的转换。

“公子之才远胜于草民，还请公子进入里屋，等待最后的名次争夺……”

欧阳文忠从地上爬起来，恭恭敬敬的向萧衍做了个请姿。

待萧衍进入里屋之后，欧阳文忠才把目光转向了站在门缝外窥视已久的方永。

“进来吧。”

看到方永忿忿不平的模样，欧阳文忠脸上不由露出了笑容。

“怎么？怪为师没有把陛下的身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