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意大利战场(2 / 2)

但就算撤军再快,也没法弥补意大利人在发送消息上贻误的时间。本该坐拥电报传令速度优势的普鲁士,反倒因为意大利的诡异操作变得非常被动。

早在三天前的夜里,拉明就得到了援军的消息1。

这只是传来的消息,并不是命令,支撑着他打玩这三天硬仗的是本人对局势的判断。

与普鲁士指挥权的高度集中不同,奥地利的指挥权并非全掌握在布来希特大公的手里。弗朗茨有着更改军令的权力,同时南线的马克西米利安也有一定的自主权。

而马克西米利安也将权力进一步下放。

他给这支回撤部队的命令不是“回到维也纳,听候指挥部的调遣”,而是类似于查漏补缺一般去应对战场上的变化。

所以这支部队在通过了奥意边境线后,就派出了大量侦察兵。在得知西线战事吃紧,北线仍然安全后,他们就马不停蹄地在奥地利南境土地上留下了一条让人匪夷所思的行进路线。

拉明的举动回应了这支部队,虽然第六军损失惨重,4万人的部队接连失败后只剩下了不足1万人,但却成功阻挡住了普鲁士的攻势。

这么一折腾,第一集团军在15日当晚就开始陆续撤军,给了第六军喘息的机会。

休整了一晚后,第六军也开始着手撤军。

而所谓的援军因为路上两天的雨水天气,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进了第六军的临时军营。此时普鲁士人彻底回退到了加布伦茨,而第六军因为行军速度不足,只往基斯钦行进了大约5公里。

“拉明副元帅,我来晚了。”

两军的指挥官在第六军临时搭建的帐篷里见到了对方,两人快速交换了各自掌握的情报:“你们现在损失如何?”

“来的时候你也看到了,现在零零总总,能拿枪战斗的只有一个师,其他都是伤兵情况就是这个样子。”

“太惨烈了,不过现在好了,我手里的三个师能安全地把你们送回基斯钦。”

拉明灰头土脸地坐在椅子上,身上披的军大袄上不是血迹就是烧焦的破洞,还蹭着不少尘土,桌上的地图也是破破烂烂的。他的左手裹着绷带,挂在胸前,应该是受了伤,只靠右手从衣兜里找了半截雪茄塞进嘴里。

拉明给自己点了火:“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我是在穿过奥意边境后的第二天知道了西线的战况,然后又得到了北线和首都安全的消息,就马不停蹄越过基斯钦来到这里。”

来人脱下身上湿漉漉的披肩,找了把椅子坐下:“本来计划昨天下午能到,结果路上突然下了大雨,队伍的行进速度打了折扣。要是南部地区有铁路就好了,可惜现在只有几条像样的大路可以走。”

拉明没了之前和卡维斗气时的气势,整个人都显得有气无力的:“能来就好,我已经很感激了。要是没有你那封信,我肯定下令撤兵了。要是真的往回撤兵,我们可能就会成为普鲁士人的活靶子。”

帐篷里就他们两个人,气氛沉重也略显尴尬。

“还是说些好消息吧,意大利彻底完蛋了,陆海军几乎被我们全灭。”

“那可不一定”拉明坐直身子,吐了两口烟圈,“我参加过法奥战争,和意大利人交过手。这帮喜欢吃西红柿披萨的意大利老就像苍蝇一样,看上去完全没有战斗力,但他们就是会一直绕在你身边飞啊飞啊飞,很烦。”

“马克西米利安元帅在伦巴第盯着,没问题的。”

“拿下伦巴第了?”

“对。”

好消息也只是让拉明叹了两口气,接连的失败和高强度的对抗似乎熬干了他所剩无几的战斗热情:“没想到你现在也算半个副元帅了”

“不敢当,只是一名普通的将军而已。”来人虽然也和拉明一样贵为伯爵,但他在军职上还是差了一大截,“托国王和马克西米利安元帅提携,我才能坐上这个位置。”

“好了好了。”拉明不想再聊下去了,“我和普鲁士人打了三天,太累了。接下去第六军归你管了,请把这些士兵都带回去吧。”

考虑到普鲁士人接下去的动向不明,强敌当前,指挥权的交接过程只能一切从简,甚至简单得有点儿戏。

拉明只是把自己指挥部里的两名参谋长给了对方,就当起了甩手掌柜。而他留下的则是一个满营伤兵的烂摊子,想要把他们安全送进基斯钦并不容易。

“外科负责人在哪儿?”

“我们军部的外科负责人早就失踪了。”内科医生奥洛克擦了擦手上的血污,说道,“现在由原来的外科主刀医生多尼尔森暂代那个职务,只不过他一个外科医生能做的非常有限。”

“伤兵那么多,能手术的医生却没几个,得尽快把人送走。”

“你们带了足够的马车么?我们这儿一辆马车都没有了!”

奥洛克回头看着周围躺了一地的伤员,没有床,没有担架,更没有遮盖的布棚和毛毯。他们无助地淋着秋天的细雨,忍受伤口带来的疼痛。

“要是那支医疗队没有离开,至少能多救一些人”

这话没经过思考,完全是奥洛克凭着之前的记忆随口一说而已。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面前这位刚上任的指挥官似乎对“医疗”二字特别敏感:“医疗队?什么医疗队?”

“哦,听说是接到布来希特大公命令,特地从北线支援我们的外科医疗队。”奥洛克说道,“本来是想留下的,谁知道拉明副元帅不让他们插手,所以刚开战就走了。”

能从北线南下支援的无非那几位,莫非

新任指挥官脑海里浮现出了几张熟悉的脸孔:“他们去哪儿了?回北线了?”

奥洛克回忆了当初的状况,说道:“应该是去基斯钦了吧,北方的撤离路线早就被普鲁士人堵住了,走不了。”

“等等,我就是从基斯钦过来的,这一路上可没遇见过他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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