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龟虽寿 第一百三十九章 联姻(2 / 2)

执剑长安 鸡脚芝士 5754 字 8个月前

大厅不过只有几桌,都是双方的至亲,并未有其他外人,就连常之山的老下属都不见一位,但常小天却是真的尽兴,每到一桌都拿着大碗与在座的每一位亲人干杯而后便一饮而尽,这一圈转下来怕是再好的酒量也遭不住,是以此时常小天虽然没有醉倒在酒桌,但却面红耳赤,劲头也上来了。

看着常小天有些兴奋,那位老叟面带笑意地问道:“小天,关内的情况怎样了?”

“回老将军!关内情况良好!蛮子已被咱打得连道儿都不敢劫了!”

见老叟问话,常小天忽然站了起来大声地说道,其声音之洪亮,让大厅内所有桌都停下了谈天的声音,纷纷将目光投向主桌。

常小天的大姐坐在他另一边,见弟弟在私宴上还如此军令军行,不禁有些忍俊不禁。她转头看了看一脸无奈的父亲,赶忙拉了拉弟弟的袖子,柔声说道:“瞧你这熊样!喝了点酒就上头,快坐下!大伙儿正看你笑话呢——”

常小天自幼与大姐感情深厚,自然不敢违拗她的话,他一屁股坐回位置上,得意地说道:“不是这股熊样老将军怎会看上?”

老叟满意地笑了笑,看样子对常小天这幅模样甚是满意,他继续说道:“说说,你们是怎么打蛮子的。”

“嘿!都是老将军教的好啊!咱在关内……”

提到这个话茬常小天更加兴奋了,以至于借着酒劲忘了身处何种场合。他双眼冒着亢奋的光芒,一只手指抖动着天花板,姿态极其嚣张,这样子像极了他在营帐内训话的样子。

“不知道那些狗日的蛮子胆儿是不是被狗吃了,跟他娘的老鼠一样,贼他娘!这些瓜皮日日躲在荒原里不出来,他娘的老子......”

“咳——”

或许是听不下去这些粗鄙的言语,常之山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一声。他自打开席便在忍,看样子到现在有些忍不住了。常小天见状,将慷慨激昂的情绪稍微压制了些许,虽然已经醉了,但毕竟是在父亲面前,终归不敢太过没正行。

“他娘的老子......咳咳!”

这三个字一出常小天依旧感到有些不妥,连忙用咳嗽掩盖过去。

“老子在......咳咳!我在......”

说到这里常小天打住了,无论怎么说他都感到不妥,认真地思索片刻后,他将语速放缓,换上一副慢条斯理、儒雅随和的模样,说道:“末将带着关内军的将士时常护送商队出关,早些年次次都能遇到或大或小的蛮人骑兵,而近些年......”

看着夫君装腔作势的样子,挺着肚子的女子噗嗤一笑。

见儿子这副模样,常之山则是将头一转,而后举杯一口将杯中酒闷下肚,将郁闷的情绪毫不掩饰地写在脸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臭小子搞大谁的肚子不好!偏偏搞大......唉......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老叟看着常之山闷闷不乐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好笑,不过他表面却仍旧板着脸。他将慷慨激昂中常小天丢在一边,转头对着常之山说道:“我说你他娘的怕什么?打宁王的时候老子都不见你怕。”

常之山摇摇头,又是一口闷酒下肚。

见常之山真的有些郁闷,老叟立马换了副笑脸,拿起酒壶为常之山斟满,说道:“常老弟啊,来来来...别一个人喝闷酒啊,咱都成亲家了,别老哭丧个脸啊!来,喝酒——”

说罢,老叟主动端起酒杯迎着常之山的杯子轻轻一碰,而后同样一饮而尽。

常之山虽心中抑郁,但也不好拂了老战友的面子,再次将杯中酒干了。

看着常小天此时已陈述完‘丰功伟绩’,正摸着自己媳妇儿的肚子嘿嘿傻笑,常之山心中郁闷的无以复加,低声说道:“哼!替你养了个好儿子——”

老叟一听便吹起胡子瞪起眼来,毫不示弱地说道:“什么叫替我养了个好儿子!?我徐有年的闺女就会差么!?老子要不是看小天这孩子有出息!别说是你常之山!就算是大臣、亲王来徐府提亲老子也不一定见他!”

常之山没有立即回答,只是默默地看着酒杯,显然是有心思。

徐有年见状,也不继续添堵,拍了拍常之山的肩膀说道:“老弟呐,你这就是庸人自扰了,咱们清者自清,圣上还能拿你我怎么着?你就别瞎操心了,来——咱喝酒——”

“但愿如此吧......”

酒杯相撞再次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二人同时仰头满饮。

“别多想了!我得了个好女婿,你得了个好儿媳,岂不快哉?”徐有年再次大大咧咧地笑道。

“你要不嫌他嗓门大,拿去当儿子都行。”常之山满眼嫌弃地看着儿子。

“嘿嘿,你的儿子我可不敢要,小天孝敬你的那份冬酒我倒是一直惦记着。话说小天之前来信说蛮子的冬酒如何好喝我还不信,没想到尝了一口还真他娘的邪门,喝了第一口就想着第二口,肚子里的馋虫全被它勾起来了......”

“拿去拿去——”

“嘿,你可不许诓我啊!待会儿我就去你家酒窖,嘿嘿——”

看着徐有年憨厚的笑容,常之山也微微一笑,反正时间也快了,若真有什么动作...这两日也就知晓了吧......

……

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从寝宫深处传来,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所刺激,这阵咳嗽声比往日来得更加猛烈。

唐帝侧卧在龙榻上,一手拿着帕子一手不停地平复着胸膛。寝宫十分的空旷,除了唐帝的咳嗽声在回荡外并无任何声音。龙榻下,只有一个小太监跪伏在地上,他身子颤抖着,连头都不敢抬起。唐帝手中攥着一张纸,这张纸已经皱皱巴巴,昏黄的烛光下隐约看到‘常徐联姻...’几个字。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唐帝仿佛要将自己的肺都咳出来,他放下帕子,一片殷红赫然出现在黄色丝绸上。唐帝无力地将这张纸抓成一团,颤抖着手将其扔在地上。他闭上眼而后勾了勾手指,小进子识趣地爬上前,小心地将耳朵凑上去聆听着唐帝的吩咐,生怕漏掉任何一个字。

“去...去将张某人...”唐帝甚至无力将‘唤来’二字说完,只能不停地用手指着榻前。

陈进爵心领神会,立马补充道:“奴才这就将张侍卫唤来——”

唐帝无力地点点头,见小进子缓缓退了出去一离开寝宫便拔腿就跑。

好啊...好啊...朕还没走呢...你们一个个地倒想得挺远...唐帝睁开眼阴阴地望着寝宫外,内心充满了孤独与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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