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章 战前交锋(1 / 2)

明末大寨主 渤海郡公 9710 字 11个月前

“大战在即,前面却不顾大局,互相争辩起来了?”

弇山深处的某处宽阔营地内,楚行躺在自己的虎皮帅椅上,如同六旬老翁一般,手里拿着一份军报,心思却完全不在军报之上,反而像极了传说中的吃瓜群众。

“确实如此!”刘必显一脸尴尬之色,显然对此也见怪不怪了。

“让孤猜一猜,莫非又是陈二黑与陈先赟?这讲武堂出身的高材生,这般不通情理么?”楚行继续发问。

“却不是陈二黑将军和陈先赟将军,这一次是李牟将军和苗人凤将军。”刘必显赶忙解释道:“李牟将军说,潘兴将军乃是军中宿卫之将,不可能每逢大战都要领兵冲锋的,到时候这骑兵少不了由他来使用,毕竟他也擅长骑战,还说……”

“还说苗人凤以及其部下全都是废物,不堪大用?”楚行放下手中的军报,随口说道。苗人凤最近的风评,确实被他自己整的有些拉胯。

“不是,是苗人凤将军闻言,不屑的说,李牟将军是地方来的乡巴佬,仗着李岩次长的关系,才得了个将军之位,这种裙带关系,最为误事。”

“这就有些过分了,李牟也算是立过军功的,怎么能说人家是乡巴佬呢?”

楚行象征下的谴责了一句,却并未深度关注,他乃是三君之主,每天关心的军务、政务堆积如山,这点破事吃吃瓜也就罢了,还不至于他去劳心劳力,臣子之间有了矛盾,自然有大都督府、兵部去处理,再说了,他们还有直属上司陈先赟,万事都有他来处理,还要这帮子臣子做甚?

楚行收拢心思,起身望着弇山,旋即深吸了几口气。

空山新雨后,万物生机勃发,郁郁葱葱,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绿色。

这一场雨,今年当是有个好收成了,希望大战早日结束,大乾也好花费心思在农稼之事上。

张养浩言: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至今其墓地,还在济南清河之畔,每年不知道有多少士子祭拜,这种振聋发聩之言,他不得不听啊。

若是大乾的兴盛,踩着辛苦百姓的肩膀,这种兴盛他楚行不要也罢。

只是破了朱大典之后,这天下真的如同他所欲想的一般,与民生休息吧?

楚行一时间又恍惚起来。

且说,自穿越以来,大体已经有六年了,他从之前的偷偷摸摸,苟延残喘度日,到如今做了一国之主,很多东西都已经逐渐模糊起来。

之前,楚行感觉自己有一张脑子便可以,每日学习些西学、华夏的历史,而如今随着脑海里的东西越来越多,很多东西变得模棱两可,以至于他不得不将后世的很多记忆,以暗语的形式记录下来。

这倒不是出于什么深思熟虑的考虑,更没有什么关于自身的定位。

比如他到底是后世的一个普通的穿越者,还是历史乱流之中,一个高高在上的王。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这等深刻的哲学问题。

甚至,不止他记录在侧的东西,他很多行为、言论,说到底只是出于一个人的本能而已。

因为自穿越以来,楚行很清楚,自己到底处于一种什么状态。

做山贼也好,做流寇也罢,甚至于后来打天下争雄也罢,自始至终都没有摆脱危险,随时都有可能将性命丢掉。

至于大乾国主的身份,在他看来,也是狗屁,随时都可能身死国灭。

伪明虽然日薄西山,但是这些年歼灭的反贼还在少数吗?

他这个大乾朝廷随时都有可能覆灭。

后来,这个情况虽然好了一些,借助女真人南下的机会,自己也开始疯狂的南下,拓展领土,逼退了不少明朝大员,占据了扬州府、淮安府,甚至凤阳府,以及南直隶的大片土地,但是大体上,还是被大明这个庞然大物压得喘不过气来。

其实这种环境,一直到了攻破了长江防线,地地道道的跟明军打了一场硬仗,这种情况才稍微好了一些。

起码证明大乾已经是一个国家了,具备了打硬仗的能力。

但是事实上,大明的庞然存在,依然让大乾以及他个人摇摇欲坠。

这种状态下,很多时候,楚行是将自己的感情,深入的思考,以及那些属于穿越者的特定的思绪,全都给压抑在内心深处的。

自从穿越以来,楚行连生活都不敢享受一二,不敢大刀阔斧,彻彻底底的改革,不敢放任自己的心智,信马由缰的去做事,甚至于连自己最初的很多策略,都在慢慢被改变,换做以前,苗人凤这种人,已经死了一百多次了。

可是他不得不去改变,不得不去面对。

不然他推翻报名,改天换地的初衷,随时会动摇。

不然,他的支持者就会变少。

救国救民,推翻暴明,建造一个新世界。

一切都是为了推翻暴明,推翻暴明便是为了一切。

这是因为伪明,一直如同大山一样,压在大乾身上,压在楚行身上。

而你连一个不应战的机会都没有。

大明从最基础的七品小县官到坐在龙椅上的崇祯皇帝,都将大乾视为洪水猛兽,恨不得当场剿灭掉。

出征之前,即便是在楚行看来,一向是没心没肺的齐岐山,都拉着自己的手,忍不住垂泪。

说什么大王兢兢业业,一心为国,此番出战,必胜芸芸。

雄主装久了,甚至于有时候楚行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就是真的如同朱元璋、李世民那样的雄主。

可天底下,哪有穿越六年,三年东躲西藏,三年创业,最终才打下那么点家业的雄主哦。

换做朱元璋,怕不是都有数省之地了。

换做李世民,怕是早就踹开了燕京的大门了。

可是自己呢?

自己是真不容易啊,费劲了心思,才有了尺寸飘摇之地。

还让人家伪明的一干文武大臣逼得东躲西藏,连王纛都一口气准备了三面。

说是故布疑阵没问题,其实不也是一种形式的逃亡么?

当然了,外人看来,肯定不是如此的。

这不只是因为他这个王上顶住了压力,保住了大乾的土地,更是因为他总是在最后时刻,扔掉所谓的统治者特有的理性,用最激进的方式来推动大乾的未来。

这些行为,怎么看,怎么像是感性大于理性,怎么看都摆脱不了反贼习气。

实际上,有的时候,楚行自己都不知道,他面对自己手下的那些文臣武将时候的言语和状态,到第是发自内心,还是表演出来的。

每次做出决策时,到底是出于理性还是感性?每次被逼到没有退路时的决定到底算不算鲁莽与无知,算不算感性的强烈释放?

最起码,这一次听闻孙承宗等人,集结了几十万大军意图吞并大乾的时候,楚行关于西征的决策,在他自己看来,是有些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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