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二章 吴三桂降(1 / 2)

明末大寨主 渤海郡公 8795 字 11个月前

这部分明军,明显有高级将坐镇。

也知道,向北逃逸是他们唯一的生路,在加上老天爷终究是服气了大乾,天降暴雨,导致逃亡之路格外艰难,所以战斗一开始就格外的激烈。

但是很快,因为处于大乾的腹心之地,大量援军源源不断抵达,虽然大量非是正式作战部队,但是痛打落水狗的事情,还是能做的。

最终的结果,也无非是这支勉力组织起来的明军,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抵抗,便被轻易扑灭。

来源诸军之中,除了李青山部,奉了刘青山的军令,愿意接纳降军之外,其他部队因为是山东部队的缘故,恨透了明军,无一不是违背军令,疯狂的杀戮,一场大战下来,明军仅有一小部分,见时机不妙,投靠的李青山,做了大明的降兵降将,其余大部,则直接被抹杀,鲜血染红了山野道路,无数汉家儿郎魂断疆场。

最终只有极少部分人,拼命汲水越过尚未长起来的旧黄,继续向北,试图逃窜。

大乾将士在屠杀之中,官职不高,在兖州府、东昌府明显打出了赫赫威名的李青山却从俘虏口中得知了左良玉和吴三桂并未身亡,且继续逃窜之后,却是指挥部队继续追击,务必配合各路兵马,将这二人捉拿,献给王上。

且不提,李青山心里有多憋屈,明明想要杀尽狗官,为昔日的梁山兄弟报仇雪恨,却有得了刘青山的命令,不得不接纳大量降兵,也不提绿姑因为红娘子生死不知,杀红了眼,见人就杀,想要找到红娘子,只说伪明高级将领左良玉和辽东大将吴三桂勉力越过旧黄,在暴雨之中一路仓皇,却还是处处不见生路,居然不敢往北走,反而向东,以避免大乾将士的搜索。

又过了一日,这才下午,他们在雨中见到一条黄带子,继而见到了会通河,这是大运河的一段路,继而醒悟过来,原来他们一路东逃,竟然跑到了临清——须城(东平)一代。

而彼时,左良玉环视左右,发现身侧居然只剩下二十余人,且哥哥带伤,吴三桂身边儿的大将祖宽、自家的爱将温泽俱战死。

再想起,当初自己在京师,得到了皇帝陛下的欣赏,予以重任,自己于中州大地,骑马驰骋,扫灭流寇,转眼间便得了数万大军,是何等的威风。

可谁曾想,转眼间,得了朱大典的命令,调其河南军悉数入山东,一路行军辛苦暂且不说,而这些时日连绵不绝的大战,以及随后被人沿途追击的惨烈,还有眼下的绝路,却不禁悲从中来,对着涛涛的运河水泪如雨下。

左良玉一哭,当初追随左良玉,立下了汗马功劳,见识过左家军在河南战场上何等场面的亲卫残兵也跟着抑制不住哭了起来。

而且越哭越伤心,哭到声嘶力竭,甚至有人昏厥过去。

但也就是这么一哭,却将一个昏死的高级武将给哭醒过来。

“尔等这是给吴三桂哭丧呢?”吴三桂狼狈不堪,脑袋似乎都肿大了一圈,之前大战,祖宽深陷重围,吴三桂率领最后的关宁精锐,连续冲锋,想要救出祖宽,奈何大乾将士,铁了心的要杀祖宽,根本没有吴三桂的机会,最后人没救成,还挨了一铁锤,差点身死当场,最后还是左良玉舍命救援,才让他逃出升天。

这一路上,左良玉也真的是照顾吴三桂,虽然吴三桂奄奄一息,高烧不止,但是他从未动过一分抛弃吴三桂的心思。

此时,被一众哭声吵醒的吴三桂,悠悠醒来,却是忍者剧痛,勉力起身,在担架上出言打趣询问。

“好叫吴将军知晓。”有士兵抹着眼泪,主动解释,“咱们真的是将一切能想的办法都用尽了,旧黄来来回回汲水数次,天杀的伪乾贼军,就跟秋后野草一般,到处都是,兄弟们都死绝了,眼下就剩下那么点人了,眼前又有会通河阻挡前路,咱们彻底没有希望了。”

吴三桂看着眼前涛涛的会通河,因为下雨的原因,水势极大,却又忍不住看向哭的最为伤心的左良玉,“士兵走到了绝路,哭也就罢了,你乃是皇帝陛下亲自任命的总兵,总览河南剿匪大业,你在这里哭甚?”

饶是左良玉正在哭的悲伤不已,也被问的懵住,却是一抹眼泪,茫然相对,“我又如何不哭呢?我身负皇命,兢兢业业,一刻不敢懈怠,好不容易有了几分成绩,说不准将来可以荣华富贵,名垂青史,结果被你们唤来打了这一仗,结果什么都没有了,你说我为什么不哭!”

“难怪朝堂上的大人们看不起你,这才到了那里,先不说你还没死,即便是你死了,你的心气也不能这模样。”吴三桂试图摇头,却发现脑袋里似乎装了不知道多少爆炸物,头疼欲裂,便只能勉力继续说道:“他们都是些寻常士卒,想的是他们若是死了,家中妻儿当如何,可是你呢?你是大明的总兵,肩负着一省之地的希望,又是这些将士的主将,你岂能这般颓废!莫非你觉得,你的性命是你一个人的,所以你可以想如何便如何吗?”

这话不说还好,听到吴三桂这么一说,左良玉更加忍不住,直接嚎啕起来,“吴将军!你莫要说了,是我无能,被人家大乾杀成了这般样子,葬送了河南儿郎们的性命,此番莫说到了绝地,便是有舟有桥,又如何又脸面过河,我又有如何面目去见河南百姓,去见陛下!”

吴三桂闻得此言,居然忍不住嗤笑了一声,继而牵动了伤口,疼痛难忍,最终只能咬着衣衫忍住片刻,这才缓缓开口。

“左将军说的极是,其实我何尝不是这个样子呢?说实话,我他娘的也不忠于崇祯,也不忠于国家,我就想着我们吴家能够显赫,可是这一仗打完,就全都没有了。”

“家族显赫什么的,也都没有了希望。”

“但是我问你,大家都为了拱卫你而死了,你想那么多,对得起他们吗?你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你只去想那些死去的兄弟,那活着的人,你便不去想他们了吗?”

“此番战后,大乾未必能一口气鲸吞天下的。你便不想想你河南的那些旧部,那些亲友?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大明就算是剩下一口气,也不是那么好灭亡的,你身为河南武事统帅之人,身份超然,难道看不清楚这一点?”

“你只要活着走出去,总能有几分希望,重新拉出来一支部队吧?身为堂堂大丈夫,莫非真的要因为一时失败,便彻底丧了志向,做一只丧家之犬?”

“我若是你,便是低下头,被人唾骂,也要隐忍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再图大事。”

左良玉勉强收声,回头去看吴三桂,却见此时他坐在担架上,耳朵没了一只,脑袋也肿胀难看,但是却莫名的有几分英雄豪气。

左良玉如何不知道吴三桂所言的道理,但是事到如今,还是难以控制自己,“吴将军,你说的道理,我是明白的,我心中也不想这般放弃,但是事到如今,咱们还能往哪里走,而且你为了兄弟们伤成了这般模样,俺又如何能放弃你!”

“为什么要说此等话!”吴三桂用手撑着,继续在担架上轻声说道:“老天爷如何会轻易让一个人死去的,这会通河水算不上有多么湍急,你脱掉甲胄,游过去,十有八九会死,但不是还有一成的希望吗?”

“你脱掉铠甲,伪装跳河,然后领着兄弟们,偷上些百姓的衣服,混迹到山陵里,这不也是一条道路吗?”

“至于我的性命,你看不出来吗?除非有华佗在世,不然我又有如何能活?”

左良玉一时失语。

而吴三桂却有气无力,催促不停,“赶紧逃吧,大丈夫,生于世间,便是死也该如朱大典那般,轰轰烈烈,力竭而亡,你这般模样,甚至还不如那些死到临头,上吊的士大夫。真的可笑,有力气在这里哭,就没有力气逃命吗?”

话至于此,吴三桂疲惫至极,只是喘着粗气而已。

左良玉站起身来,刚要说些什么,却听得将士们一阵惊呼。

他本以为追兵杀到了,但循声望去,却见上游河水湍急,冲过来一根木桩。

左良玉瞬间想到了历史上,王保保抱木逃生的典故。

先是许久不言,似乎在思考自己于王保保之间之间的差距,旋即一跺脚,却是忽然间脱了展架,片刻之后便赤身裸体。

然后转过身来,对着躺在地上的吴三桂大礼一拜,“吴将军言语,我左良玉一辈子受益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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