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罗兰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无法释怀。
因为连接着从房间墙壁和地面伸展出来的大量缆线,虽然没有自然光,为数众多的信号灯和屏幕还是让房间里保持较低的亮度。
做为这个世纪上最伟大的魔法师,亚雷斯塔曾经以三只鸽子的血召唤守护深渊的大恶魔,试图跨越深渊。
那是来自另一边的提问。
顶多也就是走上了平行世界一样的分支线路而已。
【你所求何物?】
“未知的变化……”
就如罗兰的神殿是为了自己而服务一样,这座大楼核心处也并非虚假的星空,而是在宽阔的空间中,长达数十米,装满红色液体的钢化玻璃制圆筒。
而且明明都研究到了这种程度,却还什么都不信,这家伙在某种意义上也很有才能啊。
但当时毕竟是从上帝视角来看,因此他也不觉得这份预感是毫无价值的。
不过,这种宽广的道路与过于宏大的描述反而让这一相位的魔神之道比起其他相位艰难许多。
它是这座城市真正的统治者,现任统括理事长,亚雷斯塔·克劳利的居所。
对于这个已经被重复了多遍的问题,艾华斯一如既往的摇了摇头。
就现在罗兰搜集到的资料来看,这个故事可能真不是标题党。
他并不怀疑艾华斯的判断,不过在自身特质的影响下,多次确认某些事物,以便在失控后也能有挽回的手段早就成了他的习惯。
这个世界的发展轨迹似乎就是如此双线并行的,它的主线居然真的和魔法脱不了干系。
虽然无论在规模还是真实度上都远远不能与罗兰的无限时间神殿比拟,但作为由人类创造出来的雏形,它足以称得上杰作。
那段经历虽然因为意外中止了,可他依然触碰到了隐藏在生命之树中名为知识的源质,并因此受益匪浅。
他清楚其中的危险性,所以才需要用更加谨慎的态度来应对。
“……被抢到了先机呢。”
但比起这种表象,真正让人惊叹的是大楼内部的景象。
“我在思考,艾华斯,这是跨越深渊而来的问答,每一次发言的机会都至关重要。”
十字教并没有诞生自己的魔神。
和名字一样,这栋足足有一百米高的白色大楼完全没有门窗之类的出入口,甚至连通风口都没有。
从那包覆着四肢躯干的宽松白色布衣中,完全判断不出其性别,只能从她的外观上,将其分化为女性的那一方。
在谈判之中,这样的态度的确会让心里没底的存在不知所措。
从相性上来说,这家伙说不定真可能和自己是天作之合。
这是学园都市中以高中生和初中生为主的学区。
不过……即便清楚亚雷斯塔可能是大部分事件的源头,有一个两个隐藏的身份也不奇怪。
另一边的存在好像也因为这个仿佛抬杠一样的问题,稍微停顿了一瞬。
与这样的人合作,各种意义上都糟糕透顶了。
——
第七学区。
既然亚雷斯塔能对十字教的相位有如此深入的研究,就必然会明白这句话所代表的意义。
在静寂的时间约莫持续了五十多秒后,亚雷斯塔才注视着那两行字迹,淡淡地说道:“不是魔神吗?”
他对于这个问题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但只需要写下文字就可以肆意修改相位的表现实在太像魔神了。
罗兰轻笑了一声。
一个他不知晓,却能够从深渊的尽头跨越而来,给出信号的陌生来客。
但对本就打算透底的罗兰来说,这样的咄咄逼人的态度正合他的心意。
但这份停顿,似乎并不是因为需要思考,更像是出于怀念。
从底部甚至看不到顶端,仿佛会无限延伸的空间。
说实话,比起本作的标题,这个故事给他留下的第一印象,只有十分时髦的学园都市,还有各式各样的超能力者们。
他和名为艾华斯的天使进行的问答没有任何迟滞,可尽管如此,他们双方的视线都没有聚集到对方身上,而是不约而同的盯着一样事物。
不会因为高度之类的原因变化,始终恒定的气压,气温,与湿度。
即便如此,当提到这块正中央区域的标志性的建筑时,比起各式繁华的商业建筑,在国际上也享有声誉的名校,人们依然会不约而同的选择一个答案。
毕竟在信奉同样神明的情况下,他们自身就能分成好几类自成体系的教派。
那涉及到魔神,以及这条道路上大大小小人物的暗线,才是背后的真实。
并且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尽管不同的分支对于原典的诠释方向大相径庭。
亚雷斯塔陷入了沉思。
根本不用他主动联系,名为亚雷斯塔的男人就越过了岁月史书的诱惑,理解了它最本质的用法,乃至反客为主起来。
像是为了适应这位从不露面的理事长一样,这栋大楼兼具了完全封闭、内部自循环环境、可以遮蔽宇宙射线等特性。
他没有丝毫犹豫,在岁月史书上写下了自己的回复。
【超越天堂。】
在这样的前提下,他们双方都需要一点点的确认对方的意志与底线,就如同入职前的最后一道筛选。
而在这精心准备的生命维持装置中,穿着绿色手术服,留到直到脚踝的银色长发的男子,在幽暗的光芒中,久违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超越天堂。”
“不是他们……”
可今天的情况,显然不是交给装置就可以放置不管的问题。
但罗兰依然从相位火花的分布理解到,目前的表层相位中,信奉它的势力仍旧是主流。
“就算知道了无法改变的真实与未来,又能怎样呢?”
“所谓的天国是什么?”
就算这张纸落入真正的魔神手里,也会被他们当成同类的作品吧。
倒吊男,一看就是在酝酿什么阴谋的幕后黑手,表现的绝情而又冷酷,但从气质上来看,对方的目的似乎并不是什么热血漫画中常见的邪恶大反派。
虽然从使用方式来看,二人的身份分别是邪神与信徒,可在地位上,他们其实是平等的。
亚雷斯塔如此判断道,然后看着那一行行新的字迹。
“知道了未来,就可以做好觉悟。而做好了觉悟之人……才能获得幸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