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二十八章 度蜜月(1 / 2)

恋爱从结婚开始 扁平竹 18529 字 9个月前

静香只是随口一问, 哪曾想宋婉月真的认真思考起来。

她没胃口,也只是随便喝了口粥,白瓷勺柄捏在手里, 轻声开口:“应该是喜欢的。”

静香不解:“什么叫应该喜欢?”

宋婉月放下勺子, 一本正经的和她解释:“就算我现在不喜欢,以后也会喜欢上的。我是他妻子, 他老婆, 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

所以, 这么漫长的人生里, 她总会喜欢上段柏庭。

静香对段柏庭总有些偏见, 这里的偏见当然不是来自于讨厌他这个人。

而是她发自内心对联姻的抵触。

并且她也是唯一知道宋婉月初恋的当事人。

在她看来, 段柏庭就是棒打鸳鸯的恶人。

“可是喜欢怎么能勉强呢。”

“不勉强的。”

她一脸认真。

他的风评好像很差, 连她最好的朋友都不喜欢他。

可他明明没有很坏,哪怕再缺乏耐心,在面对她的眼泪时, 也能耐着性子去哄她。

被家里告知联姻对象时,宋婉月哭了两天,眼睛都快哭瞎了。

段柏庭这个名字好比家中经常用来吓唬小孩的警察和医生。

在宋婉月看来,他无疑是和恶魔划上等号的。

段家一堆狗血烂账,坊间传闻更是将其与灵异挂钩。

十年前的遗产争夺, 有人说段老爷子是被活活逼死的。

闹得如此沸沸扬扬, 最后反倒被一个小辈杀出重围。

因此,关于段柏庭的恶意猜测更是铺天盖地。

能走到最后, 没一点手段和狠厉,怎么可能。

宋婉月在此之前一直都惧他怕他。

是之后的相处中,她发现他其实不是外面传的那样。

-

结束了和静香的见面,宋婉月回到家时, 客厅里空无一人。

她心里纳闷,人都去哪了。

换好鞋子后,伸手将灯按开。然后走到冰箱旁拿了瓶水,边喝边往楼上走。

近来气温低,前几天还下了雪,屋内的暖气又有些太热。

回到房间,她连灯都来不及开,迫不及待的去脱衣服。

才这么一会儿,身上就起了汗。

她摘下围巾,把外套脱了,又去脱毛衣。

里面只剩一件很薄的打底。

被汗洇湿,贴在了身上。

等她走到衣柜旁,准备去拿睡衣的时候,屋内传来男人的轻咳声。

宋婉月动作停下,转头看了一眼。

虽然没开灯,但可见度不算低。

这会眼睛适应了黑暗,也能隐约看清一些。

床上的男人,坐起了身。

这个点不算晚,才八点,但看他的样子,应该已经睡了一会儿了。

宋婉月过去把灯打开。

床上,段柏庭坐起身,被子滑至腰上。抬手按了按眉心。

再睁开眼时,眼底仍旧带着刚睡醒的淡淡乏累。

宋婉月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吵醒他的,是推开门的时候,还是脱衣服中途。

她愣了愣,手里还拿着挂睡衣的木衣架:“对......对不起,吵醒你休息了。”

“没事。”他的声音有点沙哑,掀开被子下了床,“也该醒了。”

他解开睡衣的扣子,走过来。

两人的衣柜是分开的,但挨在一起。

宋婉月有单独的衣帽间,这里只放了一些日常会穿到的。

段柏庭并没打算避嫌或是避开她。

脱掉睡衣后,随手扔在一旁的沙发上,从里面取出衬衣换上。

而宋婉月,则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段柏庭低下头,将领带搭上衬衣领口。

还不等他动手,宋婉月放下手里的睡衣,一言不发的过去,走到他面前,默默地替他系起领带。

她其实不太会,小时候给爸爸系过,妈妈在旁边指导。

都是纵容的语气,所以哪怕她系出的温莎结很丑,收获的也全是夸赞。

太久没动手了,比之前更为生涩。

不知是往下还是往上。

犹豫不决,像是与领带较上劲,眉头越皱越深。

或许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段柏庭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指放到正确的地方。

“左边。”手把手教学。

听见近在咫尺的声音,刚睡醒时的沙哑逐渐褪去,此时多出些低沉的磁性。

宋婉月听话的换了方向。

“翻过来。”

她轻轻“哦”了一声,将左边领带翻过来。

“折进去。”

小心翼翼地折了进去,一个还算中规中矩的温莎结就打好了。

虽然还是有点丑。

宋婉月心虚的将领结往上推了推,朝后退了一步。

去看整体效果。

果然,还是有点丑。

正当她思考要不要拆了重新再系一次时,段柏庭与她道了谢。

语气很淡。

他拿出外套,合上柜门。

见他又要出门,宋婉月吸了吸鼻子,莫名的酸楚涌上来。

“你打算一直对我这样吗?”

她的声音很轻,没有平时的娇软,只剩下无边失落。

仿佛喃喃自语。

在空旷的房内,分外清晰。

她低垂着目光,只敢去看自己脚上那双室内拖鞋。

她不喜欢这样,不喜欢段柏庭对她的客气礼貌。

她宁愿他冲她发脾气,也不要像现在这样,不温不热。

段柏庭的背影停下,须臾,他回头,看着她。

宋婉月仍旧低着头,声音却越来越小。

“我喝醉后容易断片,所以我怕我说了什么不好的话,我担心你会当真,所以......”她又是抿唇又是抬眼,拼命想要忍住眼泪,但她还是低估了自己过于发达的泪腺,眼泪争相涌出,声音也被哭腔给撞碎。

今天覃姨去医院体检了,小寰陪着她一起,家里没别人。

很安静,只能听见她的抽泣声。

身上还穿着被汗洇湿的打底衫,贴在身上,胸口起伏的剧烈。

看着分外可怜,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哭成这样,还以为我做了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段柏庭折返回来,弯下腰,动作温柔地替她擦去眼泪。

宋婉月的眼睛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

就这么抬头和他对视。

她更委屈了:“你本来就......就十恶......十恶不赦。”

哽咽到连一句话都说不清楚。

眼泪好像擦不完一样。

哭起来没完没了,看这情形,一时半会也停不了了。

段柏庭停了动作,顺着她的话问下去:“说说看,我都做了些什么。”

宋婉月一旦哭起来,眼泪就跟开了闸一样,连她自己都没办法收回来。

她小心翼翼的朝他走近了点,额头轻轻抵靠在他的胸口。

多出来的那点重量,令段柏庭微抬眉骨,眼底的情绪有了片刻转变。

寂静无声的卧室,她瓮声瓮气的小声控诉他:“你最近都......都不抱我了。”

段柏庭突然很想点一根烟。

那种横冲直撞的情绪需要用什么来压一压。

宋婉月还在继续往火上浇油,哭声越发委屈,指尖攥着他的衬衫前襟:“也......不亲我。”

段柏庭忍了又忍,最终才握着她的胳膊,将人从自己怀里轻轻拉开。

她哭到整张脸仿佛在雨里淋过一遍。

段柏庭也不清楚自己这段时间到底在做什么。

他当然明白醉话当不得真,更何况还是从宋婉月的口中说出来的。

但他并不否认,在听到她说的那些喜欢时,他的确有片刻恍然。

至少在当下,他选择了自欺欺人的相信。

明明心里清楚,比谁都清楚。

可在听到她亲口说出来,让他全部忘掉,都是假话。

他好像和自己较上了劲。

对她冷淡,又何尝不是在惩罚自己。

或许是带了妄想的,希望那些话里,能有两分是真。

手腕被轻轻握住,段柏庭低下头。

宋婉月抿着唇,一点一点朝他靠近,贴放在手腕上的掌心,也逐渐下滑。

最后与他掌心相贴。

“段柏庭,我以后不喝酒了。我没有不想负责的,我只是......我只是怕我说了奇怪的话,我一喝多就这样,很奇怪,我......”

她语无伦次的解释,哭丧着一张脸。

因为身高差异,段柏庭看她时,总有种由上而下的审视感。

这种感觉极具压迫。

可在当下,他的眼神是柔和的。

他想分辨出,宋婉月对他的主动示好,是在难过他对她的态度转变。

还是在担忧,这段关系破损后,会给她家庭带来怎样的危害。

他能看穿城府后的算计,笑容后的虚伪。

却揣测不出一个小姑娘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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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婉月最后还是得偿所愿了,的确如她所想的那样,段柏庭拒绝不了她的眼泪。

好像在他面前哭一哭,流下几滴眼泪。

哪怕再没有耐心,哪怕脾气再差,哪怕再冷血。

西装革履的男人,此刻正在厨房为自己那个哭饿的老婆煎牛排。

旁边的锅里煮着马赛鱼汤。

宋婉月站在门边:“需要我帮忙吗?”

段柏庭拿着牛排夹给牛排封边,宋婉月喜欢吃七分熟,所以煎的时间稍久一些。

听见声音,他垂眸往旁看了一眼。

见她背着个手站在那里,拼命想找事情做。

段柏庭点头,满足了她:“右边的柜子里,把围裙拿出来。”

“哦。”

她听话的过去,拿出一条全新的。

拆开后,她自告奋勇:“我给你围上吧。”

她站在段柏庭身后,手臂张开,将围裙套在他身前,那两根系带绕回来。

在他腰后系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她特地选的粉色,感觉和他的气质很不搭,和他今天这身也不搭。

但她不喜欢段柏庭总是冷冰冰的,太过分明的边界感,目下无尘,对谁都拒之千里。

所以人人怕他。

就连静香也是,包括之前的自己。

可在现在的宋婉月眼中,段柏庭分明是个很好的人。

很好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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