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如今光芒尽数敛去，容貌明明没变，可是整个人的气质却变了很多。

也难为他。

姜焕看到陆知许的时候，也是怔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把人认出来。心中虽然感到惊奇，只不过姜焕的性子在经历过风浪之后，早就变得如同老僧一般了，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表现。

“先生，庄子上的生活还习惯吗？”

“不敢当，东家，您还是叫我名字吧。”他觉得自己过往的那些经历，玷污了先生这两个字。

“你在庄子上帮我理账，又教孩子们读书开蒙，当得起这个称呼。”

这次，姜焕没再坚持，动了动嘴，但是什么也没说。

“先生，庄上的生活如何？你在这里可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一切都好。”庄子上的生活并不比书院差，吃得好，睡得香，听着乡间的虫鸣蛙叫声，他噩梦做得都少了。

“先生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姜焕想到庄子那些顽童，想到庄里佃户对他的尊敬，不由得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来。

“这里一切都好，还要谢谢东家留下我。”当初若不是陆知许一番好意地劝他留下，只怕现在的他，已然成了行尸走肉。

“是你的造化罢了，与我有何干系。”陆知许只道：“先生，这庄子日后建成时，还要先生多费心。”

“经营之道，我并不擅长，不尽某会竭尽所能，定不负东家所托。”

到底是文人，说话就是一套一套的。

陆知许点了点头，“不打扰先生休息，先生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去找我大哥，实在不行就去找我师傅。”

姜焕点了点头，不过看他的样子，根本不想麻烦任何人。

陆知许说完话就离开了，姜焕还是没能走出来，但是看着比刚救出来的时候好多了。

希望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吧！

陆知许没在庄子上住，立刻赶出回到了镇上。

这会儿凌赟和凌犀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知道两家人要认干亲，还挺意外的。

“人家救了你们的命，认个干亲不过分吧？救命之恩，这可不是小事。”凌飞羽只道：“你们可别忘了，咱们那边是有这个习俗的。”

凌飞羽和陆知许商量过，暂时瞒着他们，只说认干亲，这样也算是保护他们。

等熟悉了，亲近起来了，干不干亲的也不那么重要了。

“应该的，爹，我们听你的。”

“我也没意见。”凌犀立马表态，“能多个亲戚也挺好的。”

凌飞羽满意地点了点头，“等挑个好日子认了亲，咱们就回去，这次我想明白了，以后咱们还是得回来，京城安定，生意做起来也容易。”

对于凌犀和凌赟来说，京城是一个值得他们向往的地方，听到凌飞于说要回京城，都高兴起来了。

陆知许一进后院，院子里的父子三人就愣住了。

凌犀和凌赟并没有见过黑脸的陆知许，只觉得眼前这位年纪不大的夫人，真是好相貌。

凌飞羽则是当下愣在了原地，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一声，“像，实在是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