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三十六章 小白兔开启战斗机模启式……(1 / 2)

穿成亡国公主后 闫桔 14556 字 10个月前

余四爷形容狼狈, 瞧见三人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他抽了抽嘴角,冷哼一声, 忒要面子地背着手走进单独的牢房。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心情复杂。

待牢里的狱卒离开后,方老儿小心翼翼试探问:“余四爷, 你怎么也……”

余四爷坐在由两块木板搭建的床上, 想起方才在家门口的情形,心中恼恨不已。

人们见他面色不虞,可见是吃了亏的,都不敢出声多问。

现在连余家这么有势力的都吃了衙门的亏,李大郎默默地看了林大龙一眼,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胡县令万万没料到抓余四爷会这么顺利,胡宣默默地捏了把冷汗,同他说道:“爹把余家的刺头弄来,后续又该如何处置?”

胡县令道:“还能怎么处置, 那三人若想出去, 就得拿八百亩田产来赎人。”

胡宣:“……”

这还真是要明目张胆抢啊。

胡县令厚颜道:“匿田罪,罚他个倾家荡产也得受着,我只要田地就已然不错了。”

胡宣:“……”

不知道为什么, 看着自家老父亲, 他总觉得不太适应。也不知是跟土匪厮混久了还是其他原因, 身上也有股子匪气了。

这不, 胡县令自己也有所意识, 露出奇怪的表情看他,“是不是觉得为父跟以前不一样了?”

胡宣连忙摆手,“没什么不一样。”

胡县令傲娇的“哼”了一声, 说道:“我现在是悟明白了,想当一个清官,光清高有什么用,你得比那些混账东西更奸,更流氓,才能护住老百姓。”又道,“现在我是彻底想开了,一旦你不愿意做个老实人,其他的牛鬼蛇神见到你都得绕道走。”

胡宣哭笑不得,调侃道:“合着爹还从中悟出名堂来了。”

胡县令:“树挪死,人挪活。”

胡宣撇嘴道:“爹那点小心思,还不是仗着赵郎君握了六百兵,现在有他们帮衬,你就是平阴的土霸王,就算横着走都没人敢阻拦。”

这话胡县令不认同,“这便是你目光短浅了,握了兵只起威慑作用,是不会去动武的,真正的高手是不费一兵一卒的图谋,明白吗?”

胡宣半信半疑,“这么大的阵仗,能不动武就能把天地颠覆?”

胡县令:“且看王小娘子又要出什么歪招。”

就在平阴百姓都在吃瓜余家的八卦时,不知何时吹出一股风来,说胡县令抓余四爷等人定匿田罪,是想效仿安县的土地均分。

这个话题委实敏感,几乎在一夜间就迅速发酵膨胀,传得到处都是。

市井里的老百姓又惊又喜,议论纷纷。

去年他们听到安县的土地下放个个都羡慕,巴不得平阴也能人人有地种,家家户户有余粮。

如今在平阴听到风声,全都沸腾了。

街巷里的妇人扎堆八卦传闻。

一中年妇女唾沫星子横飞,激动道:“倘若平阴也能像安县那样把土地下放,那可不得了!”

坐在凳子上的老媪道:“你想得倒挺美,平阴这么多豪绅,他们岂愿意把私产分给我们这些老百姓?”

她旁边的孙儿却有不同的看法,反驳道:“大母此言差矣,当初安县的老百姓是怎么得来的田地,还不是他们自己去争去抢的,难不成你要坐在这里等着他们送上门来呀?”

妇人接茬道:“三郎说得有道理,咱们的父母官爱民如子,你看前阵子不就把余四爷给抓了吗,衙门如果怕那些豪绅,岂会轻易动他们?”

“对对对,我也觉得这事儿不是空穴来风。”

他们坐在一起七嘴八舌,个个像侦探似的推测这事多半不假。

因为前阵子胡县令忽然把私盐贩子洪家查抄,随后引进安县送来的官盐,直接把盐价压到每斗一百六十文。

这举动本就让人匪夷所思,多半跟安县那边有牵扯。

也有人抱着质疑的心态去看待这件事,揣测道:“安县那边的官家到底是土匪,听说买了官做了县令,他们会不会对咱们有图谋?”

“是啊,土匪能有什么好心?”

“这你就得去问问安县的老百姓了,倘若土匪待他们不好,岂会把土地下放给他们种?”又道,“我一侄女前阵子嫁过去,听她说夫家那边今年除掉上交的公粮和口粮外,还有余粮十多石。”

听到这话,众人哗然,纷纷道:“秦大娘你可莫要吹牛。”

秦氏冷哼道:“我哄你们有什么用,哄了你们那十多石粮食就能到我家了?

“每回我听到兄弟媳妇在我跟前炫耀就酸得要命,我也没法让自家孩子和离了去安县做倒插门,只能眼红着,搞得我这些日见着她就躲,别提有多心烦。”

她这红眼病,搞得大家都跟着红眼了。

十多石余粮,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秦氏继续道:“听我家男人还说了,那边搞了一个什么商民协作。

“村民们自己种桑养蚕,商贾周家定期下乡收购,一手交蚕茧一手交铜子儿,若有掰扯,衙门给做公断。

“听说头三年种桑的地还不用交租子呢,且周家提供蚕种,不花一厘钱,中途他们还会下乡来教你怎么养蚕不出岔子,直到收购蚕茧一条龙。

“这还不算,并且每户一年超过了五石蚕茧才抽三尺布帛商税,我侄女的夫家也讨来三亩荒地种桑,路给修好,水渠也通的。

“你们说这些土匪是不是疯了啊,比朝廷还体恤民情。

“咱们平阴算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官了,甭管胡县令多么爱民如子,可是你看咱们过的日子,有隔壁好吗?”

这话噎得众人无语。

若说一点都不羡慕,肯定是假的。

有土地种就罢了,还没有徭役在身,并且衙门还绞尽脑汁生怕底下的老百姓挣不到钱吃不饱饭。

人们各自沉默,有人说了句公道话,“其他的不论,就咱们吃的这井盐便是受了惠的,以前官盐两百七十文,就算是私盐也要两百文。”

“这倒是实话,现在一斗盐才一百六十文,且还是官盐,这几十年还真没见过。”

“我倒巴不得胡县令把那帮土匪请到咱们平阴来杀杀豪绅们的锐气,甭管他们是什么背景,只要能让咱们老百姓得利,就是好人。”

“你这话说得,土匪反倒比朝廷还有良心了。”

“可不是吗,你看隔壁,人家那小日子就是比咱们过得好。”

如果说先前余家的瓜是热门,那现在胡县令要搞土地下放的传闻就更不得了了。

不论是市井还是乡下,都在议论此事。

忽然走漏了风声,让胡县令怂得不行。

梁萤安慰他道:“胡县令莫要着急,我此举只是试探平阴百姓的舆论反馈,顺带试探当地豪绅们的底线。”

胡县令担忧道:“倘若那帮豪绅聚众造反又当如何?”

梁萤:“你且宽心,他们再怎么闹事,也得是你正儿八经下了通告,现在只是空穴来风,就让这事儿酝酿一番,看底下的老百姓是什么态度。”

胡县令默默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发牢骚道:“先前虽然有这个心理准备,可真到把篓子捅出来,还是有些唬人。”

梁萤抿嘴笑,淡定道:“你怕什么,平阴有近两万人,平日里你没有亏待过他们,一旦衙门有事,他们会主动围上来的。”

胡县令半信半疑,“我可没有这般大的本事。”

梁萤:“就算他们不围上来,我也有法子让他们来凑热闹。”

胡县令:“……”

梁萤:“且等着罢,让这传言传得越离谱越好。”又道,“这些日我们得住到驿馆去,好叫那帮豪绅心慌。”

胡县令:“那我多派些人手过去。”

梁萤点头,“你只要记住一件事,你是公家,公家讲求的是公平、公正、严明,切莫因为打豪绅给自己惹了一身骚,坏了衙门的清誉,不利于日后行事。”

胡县令:“胡某受教了。”

话说平阴这边的乡绅富豪可比当初安县那边的要敏感得多,也更加团结。

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委实叫人心慌。

余家占地千多亩,倘若真把土地均分了,他家可亏得惨。

现在余老儿又去世了,以前至少还有朝廷的保护伞,现在余家个个不成器,都没心思争家产了,只想护着手里的那点祖产。

先前余大郎跟叔辈的闹得不愉快,现在主动拉下脸请他们商议对策。

不出梁萤所料,平阴的豪绅们很快就聚集到余家讨论衙门意图走安县的路子,这关乎到他们的个人利益,个个都义愤填膺。

先前李大郎因为匿田罪被衙门逮捕入狱,张氏气愤不已,似乎这才悟出名堂来,说道:“我就说那衙门怎么想着来抓我家大郎,原是想把咱们李家的田产充公,此举委实荒唐!”

林二郎也激愤道:“我们这些商贾手里的田产皆是自己一厘厘攒下来的,凭什么要白分给那些老百姓?”

“是啊,他们穷是他们自个儿没本事,凭什么要拿咱们的私产去劫富济贫,简直是岂有此理。”

众人议论纷纷,都觉得衙门大概是疯了。

他们这群人享着佃农上交七成的租子,只想永远让那些底层老百姓安安分分,别妄图翻身。

哪怕那些人被盘剥得只剩下皮包骨头了呢,都是自己没本事,活该被欺压盘剥。

现在衙门想劫富济贫,动他们的利益,个个都跳得凶悍,跟被挖了祖坟似的吵闹得凶。

对于他们这群人来说,底下的佃农根本就不配做人,能给口饭吃就已然不错了,居然还想贪图人人有地种,家家有余粮,简直是痴心妄想!

有人提议到衙门大闹一场,反正余家养着上百私兵,还怕衙门那帮公差不成?

听着众人的激烈讨论,余大郎做了个手势,所有人噤声。

余大郎严肃道:“在坐各位的心情我余某都能理解,像咱们余家,祖辈辛辛苦苦挣下来的家业,岂能被衙门白白充了公?

“我朝有律令,侵犯私产是重罪,哪怕是衙门,都无权来瓜分我们的私产。

“那胡县令想效仿隔壁县来搞什么土地均分,简直是笑话。

“安县的豪绅是窝囊废,咱们平阴的可不是。

“今日把大家召集起来,就是要拧成一条绳跟衙门对抗,断不能轻易被他们拿捏了。”

方家的魏氏支持道:“说得有道理,衙门再怎么混账,也得讲王法,倘若敢来抢夺我方家的田产,我魏氏哪怕是砸锅卖铁都得跟他们拼命!”

“对对对,断不能被他们欺负了去!”

“若是惹恼了咱,把这事捅到太守府去,让太守府做公断,看他胡志国还要不要乌纱帽了。”

“说得好!只要咱们硬气,大不了把胡县令搞下台,换个父母官来做!”

众人七嘴八舌,纷纷表达自己不怕事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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