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第六十四章 对她的感情属于病态占有……(1 / 2)

穿成亡国公主后 闫桔 18139 字 8个月前

之前韩太守觉得这群土匪荒唐, 现在更是哭笑不得。

宝贝闺女欢天喜地,他却露出便秘似的痛苦表情,虽说这差事不错, 但落到两个儿子头上也好啊,怎么能落到闺女头上呢?

让自家女儿抛头露面跟一群老爷们儿厮混,他委实接受不了,却又不敢发作,只得硬生生憋下了。

梁萤又同韩二娘说了几句, 主仆才回驿馆去了。

路上谭三娘心中有惑,说道:“那韩二娘虽然有几分小聪明, 但让她去推蚕农副业, 恐欠周全。”

梁萤笑了笑, 眼里闪动着小狡黠,“之前三娘你去跟那些老爷们打过交道,感想如何?”

提到这茬儿, 谭三娘义愤填膺道:“那些狗男人,狗眼看人低, 着实叫人气愤。”

梁萤淡淡道:“你瞧,你都看到了女郎家若要跟男人们抢差事,他们就会抱团来欺负你,是不是?”

谭三娘点头, “那韩二娘才刚刚及笄,阿萤就把差事交给她去做,多半会哭鼻子。”

梁萤摆手,“她怎么会哭鼻子呢,她只会去跟她爹告状。”

谭三娘:“……”

梁萤焉坏焉坏道:“人家是官二代,老子是太守, 在平中是可以横着走的角儿。她若下去办差,你说底下的官员哪个敢甩她脸子,以后还要不要在韩太守手里讨活计了?”

谭三娘答不出话来。

梁萤语重心长道:“这就是你们的不同之处,你处处行事艰难,她就算艰难,也有她老子在背后撑腰,谁敢对她不敬?

“这是其一。

“其二则是她原本就是当地人,对当地的情况了解,你也是知道我有心想提拔女官,但没有身家背景的女官,她们若想在一群老爷们儿手里走出一条道儿来,那艰难可想而知。

“若是性子不够坚韧的,只怕做两天就扛不住打退堂鼓了。

“但韩二娘不一样,她有爹啊,有她老子在背后扶持,先不提后路,至少开头是好的。

“只要她能把这差事办下来,也算是初步考核,且张议也在郡内,她到底行不行,自有考量。

“我忙得脚不沾地,急需要提拔人才任用,她若能行,启用女官就是第一人,日后跟在我身边培养,有了第一人就有第二人。

“你不是也盼着女人能在官场上杀出一条血路来吗,那韩二娘就是拼杀的第一个。

“她的第一步有她老子扶持,第二步有我这个长史扶持,倘若有能耐,定能站稳脚跟,若是没有能耐,便罢了。”

听了这番解释,谭三娘不禁被她的用心良苦打动,“阿萤思虑周全,三娘受教了。”

梁萤看着她道:“女官这条路啊,还长着呢。”

谭三娘充满信心道:“先前有甄氏做女先生,现在不就有韩二娘了吗?以后定会有更多的女郎走出后宅,凌驾于那些酸儒头上,看他们还敢神气。”

梁萤失笑,“是这个道理。”

谭三娘用崇拜的语气道:“我瞧着太守府那帮老爷们对你卑躬屈膝的样子,心里头爽得要命。”

梁萤指了指她,“出息!”

这不,她们离开太守府后,韩家就炸开了锅。

蒋氏万万没料到自家闺女闯下这般大的祸事来,拍大腿叫嚷道:“我的老天爷,你这是要气死老娘不成?!”

伺候她的婆子也道:“这委实叫人诟病,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却抛头露面跟男人厮混到一起,以后还怎么嫁人?”

韩二娘不服气道:“你这老虔婆,主子说话奴婢插什么嘴?!”

婆子被她斥责,只得窝囊闭嘴。

蒋氏气恼道:“你还有脸了不成!”

韩二娘理直气壮道:“谁稀罕嫁人了?”又道,“阿娘一辈子没出息,你满肚子学识教养,能有什么用?”

这话把蒋氏气得够呛,抚胸口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还教训起我来了!”

韩二娘也生气,懊恼道:“你家闺女好不容易才挣来前程,阿娘非但不高兴,还训斥起来。倘若是阿兄他们能得到州府提拔,阿娘只怕得高兴上了天,这对我公平吗?”

蒋氏指着她道:“他们是男儿,理应到外头打拼,你是女儿家,怎么能跟他们一样抛头露面,只怕我们韩家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韩二娘拔高声音与其抗争,“阿娘,我是去做女官,不是去做娼妓。他们养不出这样有本事的闺女,是他们窝囊,哪来的脸来酸我?!”

“你!”

蒋氏火冒三丈,当即就要打她。

韩二娘也是个硬茬儿,把脸伸了过去,“你打呀,若是打了我,明日就去王长史那里告爹一状,说你们阻拦我当差,看他这个太守还要不要做了!”

“你!”

蒋氏只觉得通身的血液直冲脑门,受不了地后退两步。

婆子连忙扶住她,一番安抚劝说。

韩二娘翻脸道:“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求来的机会,谁若敢拦着我,立马翻脸不认人!”

蒋氏坐到椅子上,脸红脖子粗道:“混账东西,你这是要反天!”

韩二娘:“反天就反天,你能把我怎么着?”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蒋氏委实被气煞了,语无伦次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竟生出这么一个混账东西来!”

婆子道:“断不能放小娘子出去,未出阁就抛头露面,把名声造坏了,以后就别想找到好姻缘。”又道,“女郎家去做什么女官,好好在后宅里求安稳不挺好的吗,非要这般忤逆,娘子若心软,对她以后的前程,只怕……”

蒋氏绞手帕,恨恨道:“当真被惯养坏了,打小就顺着她的意,哪曾想这般不知天高地厚。”

婆子出主意道:“现如今小娘子已经及笄,也可嫁人了。”

经她提醒,蒋氏后知后觉道:“对对对,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得赶紧把她嫁出去,省得造出事端来。”

于是晚上蒋氏同韩太守吹枕边风。

韩太守多少有些舍不得,说道:“二娘才刚刚及笄,我这个做老子的还养得起,再养两年嫁出去也无妨。”

蒋氏打了他一下,“你这是真傻还是装傻?”又道,“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难不成咱们太守府真要把她放出去抛头露面跟外头的男人接触,岂不是坏她名声,以后还怎么嫁人?”

韩太守为难道:“这……”

蒋氏:“这事听我的,给她寻夫家嫁出去,一个女郎家做什么女官,你自个儿也是做官的,我就问你,官场上的那些事她应付得过来吗?”

韩太守没有吭声。

蒋氏继续道:“二娘的性子天真又单纯,我反正是不放心把她放出去瞎折腾的。

“我们韩家也不需要她去挣什么功名利禄,那是男人干的事,哪能让女人去出头,简直让人看笑话。

“你韩永不要脸,我蒋氏还要脸,若是叫娘家人知道了,还不得戳脊梁骨,说我们卖女求荣?”

这话韩太守不爱听,“我卖什么女了?你若不愿意放她出去,那就去请官家娘子来说媒好了,何必说这些难听话气我?”

蒋氏这才满意了,“算你识相。”

韩太守不禁犯嘀咕,“你说那王长史是不是眼瞎,她怎么就把二娘给相中了,若是相中大郎他们也好啊。”

蒋氏不高兴道:“你瞎想什么呢,她好歹是个女郎,若是把大郎他们弄去做身边的书佐,那像什么话?”

韩太守后知后觉,“我竟忘了这茬儿。”

两口子商议好后,第二天蒋氏就差人去请官媒娘子上门跟韩二娘说媒。

下午官媒娘子上门来,消息被韩二娘知道了,当即大闹了一场,从头上拔下发簪要划花自己的脸。

这可把蒋氏给唬住了。

在她的观念里,女人靠的就是那张脸蛋讨生活,倘若毁了,一辈子就毁了。

她知道韩二娘烈性,连忙道:“二娘你莫要胡来!”

韩二娘恼恨道:“阿娘偏心!明明是我好不容易去求来的前程,你非要给我拦了,既然如此,我今日便划花自己的脸,让你死了这条心!”

当即便要往脸上戳。

蒋氏失声道:“我儿莫要胡来,不嫁就不嫁,阿娘什么都听你的!”

韩二娘压根就不信她的话,朝仆人道:“去把父亲找来,我要与他辩理!”

仆人没有得到蒋氏的话站着没动,她又要往脸上戳,蒋氏这才被吓着了,连忙打发了下去。

当时韩太守正在办理公务,忽听差役来说韩二娘要毁容,顿时就被唬住了,二话没说,急忙去了家眷的院子。

韩二娘怒目圆瞪,满腹怨言。

见到自家老子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番痛骂,说道:“韩太守你好厉害啊!我韩二娘是你亲生的吗,竟要这般断我前程!”

韩太守见她发怒,忙安抚道:“二娘莫要斗气,你阿娘也是为着你好。”

韩二娘不服气,“我呸!她一辈子在后院相夫教子,全仰仗父亲你抬举。

“你是个好父亲好丈夫,没给她整三妻四妾气死她,若是明日给她纳两房妾室进门来,我看她还有这个闲心毁我前程!

“什么狗屁安稳,你们别拿这套来忽悠我!

“我阿姐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姐夫纳了一房妾室,她心里头明明不舒坦,阿娘却劝她大度。

“真是好笑,针没扎到自己身上哪里知道疼?

“阿娘既然这般大度,爹明日就给她纳两房妾室进门,她若敢有半点怨言,我立马骂她不识好歹!”

这番话委实大逆不道。

韩太守气得要打人,蒋氏则捂着胸口喊受不了。

见自家老子跳脚,韩二娘叫嚷道:“爹你今日最好是打死我,若不然我定要到王长史那里告你的状,叫你连太守都没得做!”

韩太守气急,指着她道:“逆子,你这是要造反呐!”

韩二娘恼恨道:“是你们做父母的偏心!心里头巴不得阿兄他们光宗耀祖飞黄腾达,机会落到我头上了,却要断我的前程!

“你们凭什么要这般对待我?

“我韩二娘平日里可曾像今日这般气恼过?明明是你们有错在先,却还怪我不识大体,荒唐到匆匆给我找夫家嫁出去,毁我后半生,这样的父母,如何叫我不恼?!”

蒋氏被戳了心窝子,红眼道:“往日算是白疼你了,你已经及笄,总归是要嫁人的,替你寻夫家,也是为了你的后半生能得安稳。”

听到这话,韩二娘顿时鬼火冒,驳斥道:“阿娘愚昧!若是靠男人就能得安稳,那你觉得阿姐她过得安稳吗?!”

蒋氏噎了噎,没有答话。

韩二娘指了指他们道:“阿姐过不下去了,你们二人为着自己的颜面非要把她困在薛家,这就是阿娘你给她求的安稳,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蒋氏还是那句话,“你总归是要嫁人的。”

韩二娘:“我嫁的夫君,一定是我精挑细选,甘愿委身于他的。倘若他因为我做女官,就瞧不起,那样小家子气的男人,我拿来作甚?!”

韩太守道:“不嫁就不嫁,你先把东西放下来。”

韩二娘不依,质问道:“爹你说句公道话,我是不是比阿兄他们差,若是差了,差在哪里了?”

韩太守安抚她的情绪道:“莫要跟家里人较真儿。”

韩二娘应道:“我没有较真,是你们不心疼我,明明知道我虽是女儿家,心中也有抱负,却处处阻拦,毁我前程,妄想我把期望放到一个男人身上,而不是靠自己立足,这简直荒唐之极!”

蒋氏忍不住道:“你若把差事办砸了,又当如何?”

韩二娘夸下海口,“倘若我没能做到王长史的书佐,就依阿娘的意思去嫁人!”

蒋氏也不服气,指了指她道:“我就看你去作死,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韩太守头大如斗,说道:“官场上的事……”

韩二娘打断道:“阿娘都已经允了,爹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韩太守:“……”

蒋氏道:“你莫要帮她,我就看她一个女娃,能有多大的能耐。”

韩二娘满脸不屑,“我让大哥和二哥他们帮我,倘若我把差事办得漂亮了,做了王长史的书佐,日后替他们美言,说不准还能把他们调到州府里去当差,前程比这太守府好上百倍!”

蒋氏:“……”

一时被噎得无语。

韩太守心中则忍不住腹诽,当真是个小机灵。

就这样,韩二娘排除万难拿到了梁萤手里的差事。

梁萤亲笔给她从事职务的代职手信,由她办理郡内的蚕农副业推进。

拿到代职手信后,韩二娘在一家人跟前炫耀,两个兄长顿时化身为狗腿子。

韩太守则哭笑不得,这世道简直荒唐。

蒋氏瞅着他们,心里头五味杂陈。

驿馆的梁萤等到张议回来了一趟才离开的平中。

对于她任命韩二娘一事,张议心中直犯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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