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第七十七章 搞事精赵又鸟(1 / 2)

穿成亡国公主后 闫桔 17851 字 8个月前

夏日炎炎, 州府里的人们津津乐道八卦楚王老巢被烧一事。

梁萤心中痛快至极,可见去年召开的讨伐大会还是有点作用的。

在她跟谭三娘等人吃瓜杜阳常山王和允州何氏一族时,京中有使者前来拜访。

李疑过来通报。

一听到京中来人, 梁萤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不,李疑也有些忐忑, 说道:“好端端的, 京中来人作甚?”

梁萤起身道:“我们倒是好端端的, 可是楚王不好啊。”

李疑:“……”

两人前往后堂见使者。

梁萤端坐到椅子上,李疑站在一侧,那使者行跪拜礼,随后送上一封信件, 说是由楚王府送出来的。

李疑上前接过。

梁萤瞥了他一眼,他当即拆开信件,取出来时里头猝不及防飘落一张纸。

李疑弯腰拾起, 看到上头褐色的血迹,失态地扔掉了。

梁萤的视线落到地上, 那信纸上扭曲地写着“救我”二字, 因时日长了, 血迹已经呈褐色。

李疑眼皮子狂跳, 皱眉质问道:“这是何意?”

使者应道:“小人不知, 楚王府并未有交代。”

李疑沉着脸看梁萤。

梁萤接过他手里的信函, 还有一封。

她取出信纸细看, 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楚王没有其他吩咐吗?”

使者:“没有, 只命小人把这封信函送至大长公主手上。”

梁萤沉着脸对李疑道:“给他一份回执。”

李疑点头,把使者打发了下去。

待他们出去后,梁萤捡起地上的那张纸。

它被揉得有些皱, 上头的字迹扭曲,褐色的血迹触目惊心,不管是不是武安的,都叫人看着胆寒。

她的视线又落到另外的信纸上,楚王命她在八月前进京,若不然杀武安。

梁萤的心情一时有些沉重。

不一会儿李疑进来,见她拿着信纸陷入了沉思,皱眉问:“怎么?”

梁萤把信函递给他,说道:“楚王拿武安大长公主来威胁我进京。”

此话一出,李疑吃惊道:“他是不是疯了,你跟武安大长公主又没有什么交情。”

梁萤没有答话。

她跟武安确实没有什么交情,两人除了只有那点血缘上的牵扯外,以前甚至连面都不曾见过。

现在楚王拿武安来威胁她,确实太过天真。

李疑匆匆看过信函,楚王的意思很明确,想用武安来换俞州的火器。

若说换火器也就罢了,用不着梁萤亲自出面,但要求她走这趟,人和火器都要。

这就有点不地道了。

梁萤吩咐道:“去把赵雉寻回来,我要与他商事。”

李疑应声是,匆匆下去。

在他寻人的途中遇到奉三郎,同他提了一嘴这事,奉三郎顿时急了,脱口道:“那可去不得,京中就是龙潭虎穴。”

李疑严肃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倘若为那武安大长公主折了进去,委实没有必要。”

奉三郎问:“秀秀呢,又是如何表态?”

李疑:“我这会儿去寻他回来商事。”

奉三郎道:“陈安也在州府,把他也叫过来。”又道,“楚王实在用心险恶,京中断断不能去冒险。”

莫约过了半个时辰,赵雉才被寻回,连带陈安也过来的。

梁萤坐在后堂,陈安看过京中送来的信函后,并未立即阻拦,而是问道:“武安与大长公主毕竟是血浓于水的姐妹,现在楚王拿她威胁,从人情上讲,是应该施救的,不知大长公主如何定夺?”

这个问法颇高明。

梁萤看向他道:“从情理上讲可以施救,若是从局势上讲呢?”

陈安沉默了阵儿,才道:“我是说真话还是假话?”

梁萤没好气道:“说人话。”

陈安慎重道:“救不救,得看大长公主跟武安的情分。”

梁萤:“没有情分,甚至在去年见她之前都不曾接触过。”

陈安:“那便没有施救的必要了。

“倘若是一母同胞,从小长大有情分的姐妹,冒险走这趟还情有可原。

“可是双方跟生人一般,再加之武安于我们俞州没有任何用处,如果为着她把大长公主折进去,便得不偿失。”

梁萤没有答话。

奉三郎也道:“是啊,还请大长公主三思。

“那京畿毕竟是楚王的地盘,出此下策诱你入京,想必做足了周全布局,倘若我们贸然而去,风险委实太大。

“一旦你被困在京城,俞州的大局由谁来掌控?”

李疑也接茬,“楚王应是狗急跳墙了,接连在东州和泉州折损,可见我们的讨伐大旗是有作用的。

“他之所以诱大长公主入京,无非是想把你拿捏住,一来可以骗得火药的秘密,二来掌控你好叫各路诸侯莫要抱团生事。

“我们俞州断不能着了他的道儿。”

他们各自抒发观点,一致认为武安不值得施救,因为用处不大。

梁萤看向一直没有吭声的赵雉。

赵雉道:“他们说得很有道理,救不救全看阿萤你的意愿,若觉得去年欠武安一个人情,还了这个人情也说得过去,那毕竟是同支姐妹。

“若以俞州的大局为重,视而不见也说得过去,毕竟你们没有分毫情分,且危机重重,有极大的风险折损在里头,从自身的安全上考虑,也在情理之中。”

这个回答是非常客观的。

陈安他们投了反对票,赵雉则保持中立态度,只要她愿意去赴这场险,那他必定会促成她完成这项任务。

这或许就是他跟他们的不同之处。

他们考虑事情从来都是从实际出发,而非她的自身需求出发。

但赵雉不一样,难能可贵的是以人为本。

会让她去做抉择,遵从她的意愿,只要她去做了选择,就会全力以赴去执行。

有时候梁萤不得不服气,就算身处现代,也极难遇到这种男人。

安全感十足。

他既可以成为她身后的影子,也可以走在前面牵着她的手摸石头过河。

进,可做冲锋,替她披荆斩刺开辟血路。

退,可做辅助,以她为荣光做她的不二之臣。

他有他的人格魅力,亦有他的底线坚持。

梁萤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当时人们看她的态度,都以为她被说服了,毕竟为武安去冒这趟险委实不值得。

下午梁萤也没表现出什么异常来。

待到晚饭后,外头的太阳落山,她拿着团扇晃晃悠悠地来到城楼上观览整座城池。

她喜欢站在城楼上俯视下方的感觉,有种鸟瞰众生的清醒。

团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些许清风吹拂插在城门上的军旗,迎风飘扬。

梁萤仰头看那旗帜,旗面为黑色,正中央是大红的“赵”字,旆和斿为正红。

说起来,这旗帜还是她亲手写下的。

上头那个“赵”字是她一笔一划勾勒下的蓝图,但凡她指向哪里,赵旗就打向哪里。

她是赵雉的指示标杆,而赵雉亦是那持杆的人。

俞州东州十八郡,是他们共同打下来的基业,缺了谁都不行。

梁萤眺望远处的山峦,看着日落后在天空留下来的残影。

赵雉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伸手捂住了她的双眼。

梁萤失笑,“赵州牧的胆子愈发大了,小心我剁你的手。”

赵雉厚颜道:“你若剁了我的手,谁替你去揍人?”

梁萤掰开他的手,扭头看他,“不要脸。”

赵雉问:“在看什么?”

梁萤用团扇指着远处,“在看日落余晖。”又道,“我在想,这条路还要走多久才能走到尽头。”

赵雉站在一旁,答道:“看你想怎么走。”

梁萤歪着头看他,“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赵雉不答反问:“以后会有更多的人来到俞州,我走的每一步,阿萤都会信任我吗?”

梁萤想了想道:“这条路是我把你推上来的,就如同当初你同我说过那样,我建造的是空中楼阁,摇摇欲坠。但底下有你做支撑,不是吗?”

赵雉:“万一哪天我垮了呢?”

梁萤:“那你爬也得给我爬过来。”

赵雉抿嘴笑,吐槽道:“合着我得给你干到八十岁呢,魏老儿他们七十多的人了,都被你抓来搞土地下放。”

梁萤无耻道:“我这是丰富他们的晚年,照这干劲,干到九十岁都不成问题。”

赵雉:“……”

论起不要脸,她真的无人可比。

梁萤心中到底藏着事,隔了好半晌,才道:“我想把武安捞出来,你允吗?”

赵雉似乎一点都不诧异,只平静道:“总得有理由。”

梁萤回道:“去年在关键时刻她拉了我一把,想把欠下的人情债还了。”

赵雉:“还有呢?”

梁萤默了默,说道:“我若说就只有这个理由,你信吗?”

赵雉无比诚实地摇头,“你连那帮七十多的老头都会算计,怎么可能仅仅只为这点人情债?”又道,“就像当初在江原你劝我救贾丛安那样,总得有所图谋,若不然冒着丧命的危险去捞武安,说出去没人会信。”

梁萤没有吭声。

赵雉看她,“阿萤若真的仅仅只为还人情债,也未尝不可。”

梁萤想了想,答道:“去年因为我的事令楚王震怒,武安担责保住了天子和百官,她身为皇室嫡长,哪怕无权无势,想来在皇室和百官心中极有分量。”

这话赵雉点头表示认同。

梁萤继续道:“李疑他们认为她没有价值,我却不这么认为,以后待我们打进京中,总不能把所有世家和不听话的百官都杀光,你说对吗?”

赵雉微微蹙眉,“你想用她镇住那些世家和百官?”

梁萤点头,深谋远虑道:“如果这一回我冒着风险把她捞回来,她定会有所触动,反正京城被楚王把控,也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还不如趁此机会把她给同化了,变成我们中的一员。

“只要她认可我俞州确实比朝廷厉害,我便有把握把她收拢,让她成为日后俞州刺向京中世家和百官的刀。

“不管怎么说,她比我要正统得多,毕竟是先帝亲自册封的嫡长公主,就算手里没有一兵一卒,也能在排面上压得住那些老迂腐。”

这话确有一番道理,赵雉陷入了沉思。

梁萤道:“就算她在俞州有身份,也只是个空壳子,兵权和内政都掌握在你我手里,也可以间接把俞州彻底洗成正统,以后我们去清理其他诸侯,光明正大打着朝廷的招牌去行事。”

听了她的理由,似乎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梁萤问道:“你以为如何?”

赵雉答道:“倘若阿萤执意要去救,便不能在京畿,那是楚王的地盘,只怕是有去无回的。”

梁萤:“你有何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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