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旧人(1 / 2)

殃君 傅安良 4613 字 9个月前

杨桦尚不语。

我又接着说,“可惜你没有想到的是,柳乐轻并没走失,而是遇见了行人,一道回了京州。你很失落吧。计划没有达成,杨桦尚。我本以为你是个善良又热心的好人,可是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是在杀人。杀人你知道吗。柳乐轻她为了……罢了罢了,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我觉得柳乐轻叫我帮她追杨桦尚这种事就是个天大的笑话,这种男人。不要也罢。我把药放在桌上,说道:“你伤好了就回家去吧。别再乱跑,最近京州气氛紧张你又不是不知道,既然你那么不想看见柳乐轻,我就把她留在我这里,得了空送她回家。你就自己回去对你母亲解释,至于解释什么,相信你早已经想好了。”

“多谢……小隅姑娘。”杨桦尚掀拿了药,踉踉跄跄走出门,离开之前,对我说道:“我不是谢你救了我,只是谢你救了柳乐轻,我做出这件事之后就很后悔,是我一时冲动,没考虑后果。”

我说道:“你该谢的人并不是我。而是柳乐轻,好人有好报,她不会有事的。”

杨桦尚知晓,便离去了。柳乐轻从屏风后走出,笑着说说道:“原来是这样……”

我道:“既然你都知道了,以后就住在我们这里吧,你是哪里人,等我们有空了送你回家。”

“其实小隅姑娘不说这话,我也不会再纠缠杨郎了。乐轻是姑苏城人,父母的确是做饭庄生意的。”

我道:“姑苏城?就是被义军占领的姑苏城吗。”

“正是。”

“那还真是麻烦。”如果是被义军占领 想进入姑苏城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所以要在小隅姑娘这里多叨扰几日了。”

我道:“不碍事的。对了,你偷偷背着父母出来,家里的人难道不担心吗。”提到此处,柳乐轻多有惭愧:“我那时冲动,所做之事不计后果,现在想来,悔不当初。”我拍拍她的肩膀,带着歉意地说:“真是对不起,没能帮到你。”

“不碍事的。”柳乐轻道,“两人在一起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我……从不强求。”

知道这一点是极好的,说明柳乐轻其实没有杨桦尚想象的那么迂腐,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太文弱。

接下来几日,柳乐轻便住在了我们医馆。杨桦尚没来找过她,大概是觉得丢掉了这个包裹心情舒畅,听说还整日去自家酒楼约朋友。柳乐轻倒也没有哭哭啼啼,整日里绣绣花,画绘画。我,夜小马,林殊,柳乐轻,四人各有各的事做,互不打扰,对话也少。饭菜都是自己在自己的房间里吃的。

今日,我写字时,听到窗户外嘈杂的声音,推开窗户去看,原来是一群官兵又在抓人,他们的脚步声,呐喊声,和金属碰撞的声音十分嘹亮,引得许多窗户打开。我见他们追的人已经跑远,我又看不到。便无趣地关上了窗。关上窗后,我转身时,一把匕首放在了我的脖子间。

怪哉怪哉,我这随意开一下窗户,就有人翻进来要取我性命,果然是女主角光环吸引各路神仙,各路妖魔鬼怪。我也不害怕,我这生命就跟打不死的小强一般,这人是不会杀我的。

这坏人头戴斗笠,身披稻草,做一副渔夫装扮,不过他身上都有砍伤,嘴角还在往外冒着血。我看他拿匕首的手都有点颤抖,生怕他匕首没拿稳割了我的脖子,好心提醒道:“这位壮汉,您先把匕首放下,我一个小女子跑不到那里去。您这还流着血,一会一个不小心把我……”

“休要说话。”渔夫坏人呵斥道。他将我摁在墙上,自己在纸糊的窗户上戳了一个洞,见官兵都走远后,冷冷地说道:“俺放开你,如果你敢乱叫,俺定然当场取你性命。”

听他声音,沉稳硬气,是个三四十岁的男人。

“不叫不叫不叫。”我好意说道:“我看你血流不止,需要及时包扎,你是看我这里是医馆才闯进来的吧。”

“小娘子,你倒是不害怕?”

“……这个……怎么说呢。我也不是不害怕,第一次我被人这么劫持的时候简直怕死了,后来就司空见惯了。江湖嘛,不来点刺激的怎么能算是江湖呢。”我一边没心没肺地说着,一边将他的匕首渐渐从我的脖子上移开。等到确定匕首不会刮到我脖子的时候,我将匕首从他手里拿走,道:“你是义军的人?”

渔夫怅然:“还好,小娘子俺没有看错你!”

他一下子信誓旦旦地说着。搞得我莫名其妙,我问道:“什么意思。”

渔夫欣然:“听你说俺们太子殿下之兵是义军不是逆贼,就知道小娘子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定然是站在俺们这一边的好百姓。”

“……额……额……呵呵。大哥说的在理,在理。”我随声附和。渔夫终究几步踉跄倒在我的榻上,他将另一只手拿开,被手捂住的胸膛还在冒血。

我道:“你且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拿点药草。你自己伤好之后就赶紧走吧。我不想惹那群官兵来我这里问东问西。”

“小娘子,你到底是哪边的。怎叫那群狗贼为官兵?那都是些狗贼,谋权夺位,不得好死。”渔夫叔叔义愤填膺,恨不得破口大骂,骂得他自己口吐鲜血,不治而亡。

我白眼看他,道:“老大哥,你消停会吧,等会你的狗贼没死,你自己被自己骂死了。你别说话,我去拿药。”

渔夫叔叔听到我说他要死了,也是吓的够呛,他可能是把我认成了大夫,于是乎,又是一脸从容就死的表情,只听他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今者死乎,为子孙后代幸福安康而无不在乎,可哉!可哉!”

“……”

其实这人受的伤也不是到了非死不可的地步,夜小马奇珍异草数不胜数,这几日见他诊治病人也学会了不少。拿那些药草都是可以治好他的,问题是这位老大叔说话过度,我取了药草回来时,他已经昏死过去。

我替他将斗笠和衣服取下来,用白布涂上药包在他的伤口处,我摁着他的肌肉,试了试他的脉搏,看来这人武功极高,这番定是与好几个官府的大内高手过招,没想到那还能逃走。方才没有激怒他是好事,若是激怒他,还不知道我会死在哪里。其实现在杀他,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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