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竹脸上的表情这下子彻底地凝固了，她不可思议地盯着地上的人，“难道他真的不知道指使他的人究竟是谁？”

这药具有使人产生幻觉，乖乖听话的作用，虽然药效并不是最强的，但王麻子一看就是个市井小人，心性并不坚定，用了这药过后，他应该会说实话才是。

宋成业淡淡道：“再给他喂上一颗。”

“不行。”顾玉竹摇摇头，一口否决，“这人现在被打得出气多进气少，那药毒性不小，要是现在给他喂进去，估计等不到我们出牢房，就能看见他的尸体了。”

虽说是王麻子有罪在，可他们要是私自处理了对方，只怕会落人口舌。

尤其是宋成业，他这个吏部侍郎的位置不知道多少人在盯着。

“看来只有另想个法子了。”顾玉竹失望地叹气，又咬了咬后牙槽，“刚才那只老狐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若不是他把这麻子打得半死，现在我也无须顾及着这么多，连用个药都要前瞻后顾的。”

宋成业漆黑的眼底划过一道诡异的光芒，“你倒是提醒了我，或许能从其他人的口中得知那幕后指使。”

“你是说……”顾玉竹和他心有灵犀，惊喜地压低了声音。

牢房外。

周成都等了半天，把耳朵都快贴到了那门上，也没听见一点儿声音，他的心中就忍不住犯起了嘀咕，“这二人说是要审问，却怎么连个声音都没有，该不会人给弄死了吧？”

说着他又摸了摸下巴，“要真是弄死了，那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幻想了一番里头的场景，他又忍不住把脸贴在了门上，偏头去听里头的动静。

突然，门从里面打开了。

周成都猝不及防，整个人往里倾斜，扑通一声栽在了地上。

唰！

宋成业眼疾手快地拉着顾玉竹往后退了两步，周成都正好栽在他们的脚尖儿前。

顾玉竹迟钝地低下头看了两眼，挑眉，“提刑大人，你这是……”

拜年也晚了点吧。

周成都摔得七荤八素，他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来，讪讪道：“下官就只是想通知二位，大夫已经请回来了，不知二位可需要？”

他心中暗自发笑。

里头的人估计死都死了，这个大夫可真是白请了。

但出乎意料的，顾玉竹却满脸喜色地应道：“那可真是太好了，这大夫来得及时，不过大夫在哪儿呢？”

她左看右看。

一位老大夫慌慌张张地上前行礼，“草民在。”

他被找来已经有一会儿了，心里头正忐忑着。

他也不是没给高门贵族看过病，可跑进衙门的牢房里给犯人看病，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顾玉竹催促道：“那就和我这边走吧。”

她和宋成业一左一右地带着那老大夫往里头走，行步如飞，就差把对方架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