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鸥看着方彻的脸，迟疑的，不敢确定的道：“你，能想到了什么？”
天权君主。
本能的就感觉这个人值得信任，值得亲近。
夜梦顿时翻起来白眼，却忍不住扑哧笑起来。
方彻忍不住心里翻个白眼。
夜梦抿嘴一笑，道：“你这话说的，你不是方彻，还能是老虎不成？”
这段话虽然听起来很玄妙，但是，仔细想却又似乎真的有点道理。
方彻沉静道：“前辈过誉了。”
舅妈在一边跟着，不断地低声埋怨：“别哈哈了，你再哈哈过去了怎么办，可别吓到了孩子……”
父亲应该是受了重伤，而且是那种本源受损的极重伤势；所以需要静养。而最后的拼命杀敌，就必须要动用最终的保命本源之力。
“是啊，当然要回家。”
这才放了心，手心里捏了一把冷汗。
张开嘴哈哈大笑不断，居然有两次把他自己笑的窒息了……
‘我堂堂武道宗师’正是前些年方正航挂在嘴边的话。
江上鸥道。
居然这么场面？连整个碧波城都装扮了一遍？
城门处，有人认出了方彻，顿时一声欢呼：“天下第一王方彻方公子回来啦！”
方彻心里楞了一下。
本来这些仆妇可以做的，但是方浅意却非要亲自动手，因为别人包出来，不是母亲包的味儿。
只是两鬓斑白，头发也有些灰白，稍稍给人一种‘英雄迟暮’的感觉，却不是很明显。
拍着肚子，发出西瓜成熟的‘咚咚’声音，心满意足：“好吃，这一顿是吃饱了！”
他已经猜了出来。
在他们两人走了许久之后。
方浅意满足的笑：“一顿吃不下，就吃两顿。两顿吃不下，就用冰灵气封住，带回白云洲吃。”
于是舅妈介绍一遍。
他的表情很紧张。
“只是对我的态度有些让我感觉怪异，总感觉好像是认错了人一般。”
一直熬着，熬着……
夜梦道。
然后就是一步步走到今天的荣耀。
但是这首歌却也的确是好几百年没听别人唱过了啊。
方彻却是豁然开朗，只感觉脑海疑云，心头阴霾骤然散去。
江上鸥沉默了一下，道：“我们兄弟七个，以北斗星君自称，我是老四，位居天权。”
江上鸥颇有一股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若我是六百年前的我，那我为何大多数记忆都消失了？
但我若不是，残存的记忆又是从何而来？
江上鸥咳嗽一声，道：“没有流传出去，自然有没有流传出去的理由。”
“你舅舅做决定我哪能反对？”
便在这时。
“敢问大名？”江上鸥问道。
方彻笑了笑，道：“那我以后经常唱给你听。”
夜梦道：“从此之后，娘每天都能活在当下的荣耀与快乐里，这才是最重要的。”
夜凉如水，风轻如梦，月影婆娑，星空高渺。
方彻皱着眉头将夜梦的思想往另一条路上引：“难道他认为我是他故人之后？”
很是谦逊，很是平和，甚至……隐隐约约有些讨好。
意思是，你若是一直这么争气，一直这么让家人荣耀，该有多好？那魔教的身份，真的那么重要吗？
这咋回事？
“我也感觉跟个精神病似的。”
方彻问道。
方家小姐，出门闯荡江湖，突然失踪，两年后回来，却是带着一个孩子回来的？或者是怀着孕回来的？
妻以夫荣，母以子贵。
“这一首曲子，是他留给我们的最后的礼物。”
顿时，轰隆一声，城门处水泄不通。
“恭喜恭喜。”
中午，果然方彻馋虫爆发。
随即转头看着剩下的，还有一千来个。
方夫人撇撇嘴，道：“我是不懂武道，但我也能看出来谁在吹牛……你当我傻的呀？”
方彻都是心中暖洋洋的，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身长八尺开外，好一个魁梧大汉。
如同在睡梦中，见到了丈夫。
战友？同袍？兄弟？
母亲有点得意，甚至有些忘形了。但是方彻并没有任何提醒。他知道这是母亲一辈子的高光时刻。
方彻和夜梦继续前行。
他敢保证，这個人，自己从未见过。但是不知道为何，一见到这个人的面目，突然就从心底感觉到了一种由衷的亲切。
更何况有自己震着。
但是，不管是哪一种，方浅意的日子都不好过。
但是江上鸥偏偏问了。
方浅意晕乎乎的坐着，突然倒在了床上，迷迷糊糊笑道：“阿彻啊，我昨天晚上还梦见你爹了。”
方彻无语道：“我就让一让……要不要来做客，居然立即就答应了，一让让个结实……”
方彻转头道：“你儿媳妇夜梦扶着你呢，还叫不孝顺，要不你把她甩开。”
在这样的社会时代，在这样的江湖环境。
方彻皱起眉头。
另一个目的自然就是要看看这帮人的心性。
方彻忍不住问道：“这首曲子很好听啊，为何不流传出去呢？流传出去，才能让众人记住这位乐师的名字啊。”
还用无量真经的力量在他体内循环了十二个周天，增强一下底蕴。
夜梦轻轻为方浅意盖上被子。
方彻叹口气。
方浅意早早的就起了。
方浅意呢喃两句，没了动静，却是已经睡着了。
说到这里，方浅意噗的一声笑出来：“鹅鹅鹅……”
这个问题，连夜梦都感觉不大对劲。
一阵熟悉的感觉，不断地冲击着大脑。
方浅意现在就处在母以子贵的阶段。
……
方脸汉子竟然笑了起来，道：“想不到此番遇到一对小夫妻，也算是缘分……恭喜二位喜结连理，此生幸福。”
两人惊讶了，这是哪个大户人家娶媳妇了？
因为这首歌知道的人虽然不多，但是几千几万人也肯定有的。
其他人都看着，虽然羡慕，但是却也一点也不眼红。
想想，都要为之叹息。
现在方家大门前几乎已经成了整个碧波城的景点。
方彻心中黯然一叹。不仅是记忆缺失了，而且就算是完全想的起来，也不能相认。
说着说着，就微笑起来，道：“毕竟是做梦，做不得准的。”
“天都？”
方彻大吃一惊，道：“我大舅乃是堂堂武道宗师，怎么还能哈哈到了喘不过气来？这，这怎么回事？”
“你爹当然是个人物，只是那时候身体虚弱，也不知道怎滴，经常虚弱到站都站不起来，但是能看出来，他若是不这么虚弱的话，应该是一个很强的人。”
回到自家小院之后，迷迷糊糊的拉着夜梦和方彻说话。
你难的都快要整个天下羡慕你了吧？
一路轻松，到了碧波城。
“当然。”
主要前些年方家不景气，四面遭受打压，方正航的处境那是一言难尽，方家连个武将都没有，直接顶不住。
“原来是天权君主。”
长空风响，一股锐利的气势，让人想到一支利箭从头顶上掠过。
那是人生的大圆满的感觉。
只有浓浓的惊疑不定，和隐隐的，强行压抑的惊喜。
仔细想了想，肯定的道：“恐怕真的是这样的。而且还应该是上司的后人。”
你会唱，却不知道名字？
方浅意翻来覆去，笑容满脸：“我儿子！我生的！哈哈哈……”
于是方正航大喜之下，将整个碧波城都挂满了红旗红花红灯笼。
她在跟丈夫说：我把儿子，教的很好。现在儿子长大了，跟你一样，是大陆的英雄了。
这件事，简直震动了整个碧波城，据说方彻的大舅方正航当天差点幸福的昏厥过去好几次……
只为了自己在娘家能被高看一眼，自己的孩子也被娘家人高看一眼。
“是吗？”
“对对对，我就是方彻嘛。”
“记得应该是在天都吧，去年武院大比的时候，我曾经去过天都，当时在路边听到有人唱这首曲子，很好听，而且韵律极好。所以就跟着学了几句。”
“刚才那个人，居然是天权君主。真想不到，就是神态有点奇怪。”
舅妈翻个白眼道：“你表哥那只鸭早就笨都笨死了，吃了他会变傻的，算了算了，今晚不杀了。”
等到第二次回家，就成了‘家族的希望’。
“我爹他叫什么名字？”
与夜梦一起勒马停住。
方正航早已经哈哈大笑的迎上来，容光焕发：“哈哈哈……我的好大外甥回来啦……”
方浅意眉花眼笑的抓住夜梦胳膊，道：“我这么漂亮的儿媳妇我怎么能甩开……走走走，进去喝酒去！”
方彻道：“关于我爹的事情，之前我小，也没问。他到底……是什么人啊？叫什么名字？怎么这么神秘？”
江上鸥口中默默的念诵。
“咯咯咯……”夜梦笑起来。
方脸汉子皱眉道：“夫妻？这是你媳妇？”
“古怪得很。”
“这全是方大善人的功劳啊。”
但是场面上都能过得去，基本就没什么事。
“这个任务完了之后，必须要去一趟天都了。正好二哥在那里当山长，三哥副山长，难道是二哥三哥喝了酒唱歌，被人听去了？传出去了？”
“好呀。”
这种败家程度，方彻听着都心疼。
这是一个城啊！
这特么是数百万人的一个城啊！
这不是一条街啊大舅，您这花钱怎么比我还能花啊？太败家了吧！
随即道：“既如此，那我就走了，期待未来再会……呃，方总，您还在白云洲任职吗？”
方彻和夜梦一路到了家门前。
“方晓晓……”
众人不敢怠慢，挺身行礼遵命，转身飞腾而去。
“您刚才唱的一首小曲，叫什么名字？”江上鸥的眼睛死死的看着方彻的眼睛。
方彻点点头：“原来如此。”
方彻急忙道：“舅妈杀的鸭？舅妈杀了鸭，那我今晚一定好好喝一顿。”
侍女都笑：“夫人，您这包这么多，少爷他吃不下吧？”
笑道：“不错，重要的是当下。活在当下，一直快乐幸福下去，才是正理。”
“方彻？”
“等和二哥三哥商量后……若是有必要，就再来一趟碧波城。”
方彻笑了笑道：“原来是江前辈，在下姓方。”
换成别人的话，方彻会考虑，而且最后未必会拿出来。
一道黑影闪过，一个黑衣人影，已经卓然立在道路中间。
夜梦眼睛顿时一亮，道：“你别说，还真的有这个可能。”
方彻竭力收敛神魂，皱着眉头道：“因为，我在白云武院上学的时候，前一任山长，叫做梦荷君。似乎，就是一位君主大人的女儿。”
但是习惯了之后，也就不觉得有什么。唯有今天，才是真正的大日子！
轻轻叹息。
方彻和夜梦不疾不徐，一路前进，刚才他神识可以察觉到，有一队人马从树林中与自己擦肩而过了。
更没有出口讨要的。
江上鸥看着方彻的脸，道：“我老大非常喜欢这一首曲子，每次高兴的时候，喝酒的时候，或者悲伤的时候，都会唱这首曲子。甚至，无所事事的时候，也会一个人低低的唱。”
随即方浅意开始教导夜梦：“这做菜做饭啊，需要注意。虽然没什么巧处，但是却需要心情。并非是做熟了能吃了就行了，最好是带着幸福快乐和期待……去做菜做饭，那才好。”
仔细看了看，城门左右果然有粥蓬……
一脸笑容。
直接化了十分之一粒的丹云神丹，溶在水里给方正航喝了——再多点就受不了了。
方彻骑在马上，眼神骤然闪过一丝迷惘，抱拳道：“这位前辈，不知因何阻拦我夫妻去路？”
亲自出手将丹药的力量化开，化作底蕴融入经脉。
满脸红光。
江上鸥眼中的神光再次暗淡了许多，半晌才强笑一声：“方总实在是太客气了，您出战为守护者大陆扬眉吐气，力压群魔，独占鳌头。这天下第一王当之无愧！”
方彻道：“实在想不起。只是听人唱过，就随便学了一段，但是并未问曲子名字。”
当初碧波城的家族争斗居然到了如此地步？连两个少女闺蜜之间，居然也充满了这种恶毒设计？
“后来呢？”
方浅意脸上露出来黯然。
剩下的再加上一颗完整的就给了方浅意留着。
今天这是第三次回家。现在已经变成了‘家族的靠山’。这种感觉是极其明显的。
而且方彻知道自己舅舅的脾气，心情一好就开始全城的救济穷人，在城外各种开设粥蓬，然后更到处去送礼……
何等不易。
方彻脸色平静。
他道：“若是前辈想要知道这首曲子如何传出来的，不妨去天都查查。”
眼神并没有什么居高临下，也没有什么敌意杀意。
“姓方？”
未免心中有些遗憾。
夜梦掩着嘴笑起来，道：“不过很多江湖前辈都是这种直爽的脾气，很较真的。这也正常。”
“从那之后，就成了我们兄弟的专属歌曲。听我们唱过的人并不多。”
守卫一脸钦佩。
这一节，方彻没听人说过。
站在大地上，便如渊渟岳峙。
“呃……”
江上鸥道：“等那次执行任务归来，我们没死，乐师却已经与世长辞。”
旁边树上人影一闪，江上鸥再次站在原地。
方正航顿时涨的满脸通红，面红耳赤的道：“你你你……你一个妇道人家，你懂得什么武道……我那是，我那是普通宗师，我是方家家主……我我，肯定是你理解错了。”
大舅和负责协助日常工作的几个舅舅纷纷过来敬酒，并且对母亲加意小心。
自己第一次从武院回家，是‘有前途的家族天才’。
但想到了这里，他又想起了自己的遭遇。
这件事方彻却是不知道的，于是问道：“什么叫做哈哈过去了？”
“后来，你爹在知道此事之后，持剑追杀三百里，将那女人一剑枭首！”
哪怕是只是想象，也能想象那段日子里，方浅意面临的是何等的风波。
这些问题，便如一团乱麻。纠结不清。
“那，随时欢迎江前辈前来。”
整个人熬得便如一个空壳子一般。
“我似乎是听说过，有些熟悉。”
方浅意在一边笑吟吟的跟着，道：“这小兔崽子回来只顾着拍舅舅舅妈马屁，我这个亲娘是一点都不管了。真正不孝顺。”
随即方正航又站在大门口开始喊：“……每家送米……送盐……送……”
这个名字很是熟悉，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来了梦荷君，以及梦荷君的父亲，瑶光君主梦初醒。
方彻摊摊手：“不正常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她意有所指。
他站在马前地上，两眼却死死的看在了方彻脸上。
“碧波城，方家。”
“看到我居然也没什么反应？这也不应该吧？”
“你舅舅又开始败家了……哎，有点好事儿就站在大门口喊送送送……”
“夫人想的周到。”
“我？”
方彻也是满脸无语。
一个大男人，叫这个名字，啧，真是让做儿子的我无力吐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