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曦：“对，是我。”

廖时薄没想到会见到这么个女人。这实在是太不符合他的想象了……

廖时薄有专门的对外邮件，信息都会由助手处理。

但是明曦，发的是他的私人邮箱。

知道他私人邮箱的没几个，更不会突然发什么邮件。所以在某个晚上，自己的私人邮箱久违地收到一封新邮件后，廖时薄便怀着好奇怀有兴致地看了下去。

但是看着看着，廖时薄的脸色就越来越难看。

越来越难看。

直到最后，他简直脸色大变地盯着邮件，然后立刻联系研制药物的科研人员。

“你说的这药的副作用……”廖时薄眉头紧皱，斟酌着自己的言辞，审视地看着明曦，微微吸了一口气后，镇定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药的副作用的？”

这次的药并不是专利药，而是对国外的一种癌症药物进行仿制。他们是在核心基础上进行增删成分。

一般来说，仿制药的安全系数是很高的。

但是明曦发来的邮件，不仅详细写出了实验流程，还写出了他们这次的仿制药没有对外公布，及其严密的各种成分。

接着，还有药物变异后的严重副作用。

癌症细胞被消灭，但失去意识，味觉，对动物生食欲望成瘾。

这他妈不就是丧尸吗？

这也是廖时薄当时脸色大变不敢置信的原因。

邮件最后，明曦提出，如果廖时薄愿意赌一次的话，她可以介入药物研究，帮助他们，提供正确的方向来重新改正这个药。

对科研来说，如果方向正确，那么剩下的就是时间了。

就像物理实验，如果能事先得到正确结果，那么剩下的，就只用去验证这个结果对不对。

明曦没有说话。

廖时薄看着她，缓缓道：“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明曦起身，准备离开，毫不在意地说道：“如果你非要问我这个的话，那你们只能什么都得不到。”

“等一下！”

廖时薄话音刚出口，门口的保镖立刻抬手阻止了明曦的离去。

明曦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回头看向廖时薄：“干什么，黑社会吗。我来之前告诉过我儿子了，西子，我要是没按时给他发消息，他立刻就报警找媒体哦。”

“我知道瑞安制药在深市一手遮天，跺跺脚全国都得跟着抖三抖。但是那么多媒体，你真的能搞定所有吗，一旦爆发，舆论的压力，你真的顶得住吗？”

看着明曦嘻嘻哈哈满不在乎的态度，廖时薄心里不由火大。

廖时薄黑着脸，沉声道：“你放心，就算我们不合作，法治社会，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光脚不怕穿鞋的。

瑞安制药是庞然大物没错，但越是高楼大厦，倾覆得越快。

眼下问题不算严重，他和这个女人明显还有交涉的余地，廖时薄当然不愿意跟明曦鱼死网破。没这个必要。

明曦歪头和他镜片后的幽深眸子对视一眼，然后勾唇一笑，问道：“那你是要合作，还是继续问我问题？”

廖时薄沉默一瞬，对着明曦漆黑到看不见半分情绪的眸子，突然爽快地笑了：“当然是合作。”

为什么不呢？

他不知道她的信息和知识都是哪里来的，但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

东升制药很可能就此再上好几个台阶，不，不止这些。

明曦在邮件里非常详细可靠地给廖时薄画出了一个大饼，起初还嗤之以鼻的廖时薄在问过医研人员，快速地沉默了。

廖时薄已经调查过明曦，三十二岁，学历不高，是个普通的家庭主妇。丧偶，有两个孩子。

这样的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女人，怎么就突然懂了这么多东西。

廖时薄非常怀疑，甚至恨不得把明曦抓起来切片研究。但可惜，瑞安制药能够一手遮天，能够无声无息不留痕迹地让一个人消失，却不能不顾虑明曦威胁的话。

瑞安制药是精美贵重的瓷器，而明曦就是石头瓦砾。光脚不怕穿鞋的。

就在明曦和廖时薄拍板签下合同后，医院那边突然传来了不好的消息。

在明曦过来见廖时薄的时候，医院那边就已经收到了廖时薄的通知，停止了用药和抽血，并且把试药员分开，入住单人间，看管起来。

尽管这批试药员此时已经察觉了身体的不对劲，想要退出药物试验，连钱也不想要了。但医院方面还是努力安抚住了他们，并且开口提出三倍的补偿。

三倍的补偿……让一些心生退却之意的人又咬牙点头，继续听从医院的安排。

但在停止了用药和抽血后，男性组那边有个男人在吃饭的时候突然失去意识，倒地昏迷抽搐了起来，口吐白沫，眼球向上翻转，露出瘆人的眼白。

医院第一反应就是救人，结果就在抬动他的时候，那个男人突然睁着露出的眼白，朝旁边的医生手上咬了下去。

被咬伤的有一个医生，还有一个护士。

两人的症状一开始都是恶心呕吐，没有味觉。但紧接着，三个小时后，两人就开始有些意识不清楚了。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医院方面做了紧急措施，一边把消息报告给瑞安制药。毕竟这个药是瑞安制药生产出来的。

瑞安制药要为此负全责。

廖时薄这边的研究员们已经在通宵加班实验明曦给出的数据和成份了，相当于明曦给出一份配方，但具体的实验合成还是要靠他们。

明曦和廖时薄一起去了一趟医院。

这个药物能让人转化成丧尸状态，但是转化的时间会根据体质，有些人会快速转化，而有些人则是在几天后才转为丧尸状态。

只有千万分之一的概率，吃下这个药物，在转为丧尸形态后，依旧能保留清醒的意识。

江敬遥刚好就是这个小概率。

但现在江敬遥不在这里的话，那——明曦：“对，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