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4章 一统巡院(1 / 2)

第1064章 一统巡院

人生第一次在朝堂之上成为了主角,盛纮却是不很开心,甚至心里拔凉拔凉的。

当时台柬官,以及其他的一些堂官,加起来十余人参他,几十人附议,他感觉天都塌了。当堂没有得到惩处,他便怒气冲冲的回到了家中。

径直去到了王氏的院子,直接发作了起来:“你干的好事,你是要害死盛家,害死华兰啊。”

王氏不明所以:“官人说的甚么话?我又做了什么事,如何害得盛家,害得华儿。”

“印子钱,印子钱啊。”盛纮愤怒的拍着桌子,“你堂堂官眷,竟敢私放印子钱。今日朝堂之上,十余人当朝参我盛家、你娘家,还有那康家,几十人附议,群臣指责啊,欲请官家严查、法办,要参了子言,说他德不配位,欲格其左巡使之职。

官家当朝命人传召子言,现在子言就在政事堂里被官家还有诸位相公问责呢。你说你做了什么事儿?啊?我辛苦十余年,小心谨慎,这才到了如今的位置。子言更是前程大好,有宰执天下之才。华兰、淑兰怀有身孕,即将临盆。若此时我两家都遭了贬谪,华兰还能有命在吗?

你嫁妆本有许多,盛家近几年经营的不错,大房那边托了子言的威势,经商顺遂,每年给咱们送的钱财也不少。可曾短了你的花销?啊?还用你去放印子钱?王若弗,你怎么敢?”

“郡王为难下官了。”

现在的王府之中,已经是备战状态了。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想看看有没有人够胆,敢在这汴京城里刺杀他。真要是有人想不开了,那可就热闹了。

后来离了政事堂,官家说国朝首要在稳。我说百姓稳,国朝便稳。又说近来抄家抄出了二十万贯,若把京城豪富都抄一遍,能抄出数千万贯。还说我大宋养士百年,不缺做官之人。官家没有答复,只叫我给他看了看身子,又新开了方子,看他打了一套我自创的强身功夫,纠正了一番,便叫我回来了。”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哪怕他的改革意见不通过,也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是名义上差点儿意思罢了,右院还是要听他的。

王言进了屋里,华兰正是躺在榻上,满头大汗的样子。方才已经破了羊水,现在属于是等着自然分娩的过程,得要持续很长时间。华兰满头大汗,是心里害怕。

这是因为这时候的孩子生存率比较低,哪怕是大户人家也是如此,也就是流传了千年的那句俗语,所谓‘贱名好养活’,就是这么来的。

“什么也没说?”

权知开封府事吕公绰指派左厅签判兼领右巡院之事,左厅签判推拒,举荐王言兼领右院,司录参军、府衙提点附议,吕公绰答允……

王言点了点头:“等手下人都回来,让他们把右巡院的监狱给本官围了,从狱长到最下边的狱卒,挨个审讯。另外那个验尸的仵作也抓起来,把事情查明白,谁放的人,谁动的手,谁看到了,把证据做全。明白我的意思么?”

“卷宗在我左巡院,下边人守夜用心,没人摸的进来。”

“内子近日即将临盆,心中担忧,改日再吃酒不迟。”王言看着一边的赵允让。

但即使如此,王言也不认为赵祯能顶的住压力。

王氏已经抹起了眼泪,但还是不忘了转移话题:“官人,放印子钱不过小事,了不起罚铜了事,这次如何闹的如此大发啊?”

“又是你那姐姐与你说的?罚铜了事?那是官身污点,上进无门!”盛纮一脚踹开了王氏,坐到桌边喝着水,痛苦的揉着脑袋。

他这个判官作为二把手,好处更是不须多说。他一度认为,要是跟着王言干满三年,他可以在汴京城里买个小房子……

但是他们也不知道忙些什么,就是知道不忙起来可能不好……

王言还是笑呵呵的样子,端起了茶杯喝茶水。

当然这是王言对上阐述的理由,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兼并右巡院,扩张他的权力边界。他对领导们说的是防止别人集权,但现在是他在位,他就是那个集权的。

“还抓?子言啊……”

淑兰点了点头,跟华兰说了几句话便抱着肚子,由小丫鬟搀扶着走了出去。

“不能起名字的,要先起乳名,大了才好起名。”

不过即便是不改革,有了这一次的事情,哪怕是再派来右院巡使、判官,对他也没什么影响,因为他已经事实上掌控了右院。谁来谁是吉祥物,甚至于能当吉祥物都是幸运。

这判官还是很配服王言的,尤其他所处的位置最是舒服。既仗着王言这个领导的势,还不用承担太多的风险。

毕竟王言是他的上官,他又没太大的靠山,有靠山也没用,以前的那个姓张的不是就跑的飞快么。所以他是不得不服从王言的领导,听从王言的命令,哪怕王言以后失势,对他的影响也不会那么巨大。谁要是不服,谁在王言手下干一干试试,收拾不死他。

王言对着赵宗实行礼告辞,转身随着赵允让离去。

“什么也没说。”

汗水润湿了头发,结成了绺,盈盈的目光中满是紧张。

王言摇了摇头:“郡王还是别为难下官了,若下官说了,再若大将军坐了皇位,下官如此为人臣子,又如何能信得过下官?郡王留步,下官告辞。哦,对了,郡王豪富,莫忘了给下官送些礼来。”

本来可以更好,这实在是极其要命的想法,但却已经被王言根植在汴京百姓的心头,挥之不去……

王言笑着给气呼呼的盛纮倒着茶水,说道,“些许小事而已,岳父大人不必惊慌。不过是放了些印子钱,岳母也是为那康王氏所惑,没甚大事,只要以后安安稳稳就是了。华兰啊,回家去看看岳母,这个时候了,怕是还饿着肚子呢吧?

盛纮没在乎华兰的事儿,着急的问道:“子言,官家还有众位相公是如何说的啊?”

“不辛苦,我要给王家开枝散叶,等着子孙满堂呢。”华兰笑的很甜。

左右两院的巡捕、帮闲一起两千多人,这回算是真正的可以称之为严打了。

“既得了闲,何不多留一会儿?吃些酒,说说话。”

至于监狱里跑掉的官员,死掉的小吏,那都是次要的。无论是那个周孔目干的,还是别人看周孔目不顺眼,顺水推舟的安排了一下,都无关紧要。这并不是值得耗费精力去追查的真相,因为在滚滚前进,愈来愈壮大的大势中,这些无关痛痒的阴谋诡计,都将化为齑粉。

“王子言,你与老夫相交四年,老夫如何你还不清楚?”

“滚滚滚,还有问人要的?”赵允让不耐烦的摆着手,直到了王言消失,这才无奈的摇了摇头,又转回去看儿子了……

华兰水灵灵的大眼睛,早都憋着哭呢,听见王言的话,赶紧挺着大肚子走了出去,招呼着人套马车出发……

“官人~”

当天下午,左巡院空巢出动,巡捕以及帮闲一起,上千人包围了右巡院的监狱,接手了牢房看守工作,并由判官主持,就地审讯。

有这样一支权力贯彻到底的队伍,王言的命令自然是得到了衷心的执行。

堂间,右院巡使、判官对于所犯之事供认不讳,但拒不交代受何人指使,后移交大理寺。

王言含笑点头:“当时在政事堂,官家面色不虞,开口问责。我说官家面色红润……庞籍出言阻止,逼我表态,孔目周……要我铁面无私,自领差事处理此事。我说……

受他直接管辖的官吏、巡捕,因为他而有了比较体面工作的帮闲,因他而补缺上位的官吏,因他而大仇得报的百姓,以及因为他而短暂的感受到了安稳、安心的生活的百姓们。这些人,大多数都会是他的支持者。

盛纮有些惊喜:“莫非官家之意,乃是此事就此作罢?”

王言上任第一天,看着右院就碍眼,但是苦于没有借口发作,不好插手,容易引火烧身。这次有了由头,肯定是要把右院的权柄掌握到手里的。

他的严打,从开始就注定了是失败的。但也总要做,毕竟这仍旧是一举多得的好事。百姓的生活大大的宽松,官吏队伍一定程度上进行了纯净,得到了许多钱财充裕了并不健康的财政,最重要的是,王言本身的声望、影响力更加强大,还收获了一大堆的拥趸。

在这个过程中,十分巧合的有数十名右院巡捕跟左院判官检举右院巡使、判官不法事,又恰巧,这时查出了昨夜一名犯官越狱,两名小吏被人掐死之事,皆为巡使、判官授意。

“谢官人。”

王言笑呵呵的抓着华兰的手,给他捋着头发:“不要害怕,为夫是神医嘛,没什么问题的。就是娘子要受些痛,辛苦娘子了。”

“官人可想好字辈了?”

判官琢磨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下官让手下人去跟右巡院相熟的巡捕透露一下,让他们揭发右巡使、判官之不法事?”

当然还有另一个更更重要的原因,那便是他一直进行着的自我营销。他这一路从家里晃悠到衙门的小半个时辰的时间,人们虽不敢对他指指点点,但是议论之声却是从未停止的。甚至有胆子大的,敢过来跟他搭茬说上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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