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五十五 ......(1 / 2)

京城约二百里外, 有连绵的山,不算高,且风景优美。因此王公贵族, 乃至皇族, 都有别业建在山脉中。

每逢夏日最盛时, 达官贵人们就先后到山中别业避暑。

上行下效, 这一带的山脚下也十分繁华。文人墨客、贩夫走卒, 有的游山玩水,吟诗作对;有的乘着热闹来做生意;还有的渴望撞到贵人, 改变命运。

拐上三个弯, 距离最繁华热闹的山段,有一小丘。也属山脉的边缘。只是上面光秃秃的, 没有长任何树, 连野草都不长几根,就像大地秃了的头皮。没有任何看头,教人觉得丑陋。

因此,这一带与贵族别业集中的那部分山脉形成了鲜明对比, 冷清到连鸟都不去。

这一日, 却有三位来客, 登上了小山丘。

他们既不为游玩,也不为生意,更不是来偶遇贵人们的。

反之, 夏寿眺望目之可及的繁华山头, 以及葱郁绿色里雅致的贵人别业,笑道:“恐怕要把这些人吓坏了。”

李秀丽迫不及待:“快开始吧!恁东西在山丘底下,怎么弄死它?钻山还是搬山?你们的修为比我高,可以施展搬山术吧?”

春福却说:“我们二人在外界是炼炁化神初期, 已经可以使用五行法术,诸如移山术。但拟山河社稷图不过是一个映射幻化出来的虚假洞天。虽然可以动用法术,每个被分配的身份有一些专属的本事,还能携带与我们命运联系颇深的本命法宝,比如星锣与斗鼓。但总地来说,在这里使用法术的炁,是根据你消灭的旱魃数量来进行分配的。”

他跟李秀丽对视了一眼:“我们都没有消灭过旱魃,体内没有炁存留。无法编织大型法术。”

闻言,少女怔了一下,怪不得她发现体内辛苦修炼出的炁,一滴都没剩下。

敢情拟社稷图内,还真是按消灭旱魃数来分配法力的。

李秀丽想了一下,一拍手掌:“但在这里,阳世里有的东西,绝大部分也有。那这里也有火药!”她说:“炸了它!”

春福说:“可以做到。但这里是拟大夏的社稷图内,火药,尤其是大量火药,被朝廷严格监管。即使我们发动信徒,今天之内以最快的速度募集到一批,也会引起其他正神,尤其是城隍、土地等的警惕。”

“祂们为了自己的排名,一定会来与我们争抢,或者想方设法地阻止我们。”

李秀丽恼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干看着的?”

夏寿笑道:“莫急!师兄的意思是,我们无法搬山钻山,但可以‘引蛇出洞’,让它自己突破地表。此藤对水有着极度的贪婪。而我和师兄,却是掌水的正神。”

“我们真正发愁的,只有一样。”她说:“‘旱魃’乃是木属。以金贯穿其核心,方能毁之。都说百年树,千年藤,固如山。如此巨大的藤蔓,寻常金属,恐怕破不了它的油皮。去哪里寻找一柄倚天宝剑,竖斩魃怪?”

说着,她的目光却悄悄地溜到了李秀丽身上。

少女被她看的一愣:“你看我做什么?”

夏寿忽地弯下腰,伸出手,轻轻抚着李秀丽脸颊上的鳞片。嘶地一声,立即收回手,泥胎的陶瓷手指却已经被划出了一道裂缝:“道友身上鳞,锐胜青锋剑。”

“‘金’,其实并不是单指金属,也可以指坚硬、凝固、锐利的东西。可惜,你此中的肉身,却只不过一巴掌大小的鱼儿。若是什么巨兽,还有这样的麟角,那真是堪比中天悬宝剑,能斩天下鬼与怪。”

“更可惜,我们只是附在泥胎上,并非真正的‘龙’王与‘龙’后。”

她话音刚落,李秀丽霍然抬头,眉头紧皱,目光微凝,与其对视。

但这对阳春门的师兄妹,一者淡然,一者含笑,面上没有一丝异态,似乎刚刚那句话只是偶然的感慨。

李秀丽心中权衡利弊。

利者,如果是她动手斩的核心旱魃,人头肯定是毫无疑问地算给她。名列前茅的也必定是她。而且今天已经是第十日了,绝不能给其他竞争者拖到“结算”,要不然她就是妥妥的零蛋倒数第一。

只要拿到优胜,就可以进入真正的社稷图分图内,去救姜家人。

弊者,有暴露的风险。

但,鱼龙变虽然是通天教的秘术,后世大夏之中,也多有鲤鱼跳龙门的传说。鱼和龙,本来就是紧密联系的意象。

而且大夏虽然追捕她,大约也知道她化身的是白龙。但当时追捕她的那个银甲神将没有在拟社稷图内,也不曾亲眼看到过她的龙身。

弊,很大。

但是她必须赢得这场论道。

李秀丽最终开口:“我可以将肉身变大。身上的鳞片也能更加锐化。足矣做宝剑?”

春福、夏寿闻言,异口同声:“足矣,足矣!”

商议定,二人就一齐动手。

在更远一些的山峰上,有眼尖的凡人看到,临着山脉的一条大河,以及山中的瀑布、溪流、泉水、乃至更远处京都的护城河,方圆三百里内的一切水系,都忽然翻滚起来,竟腾空而起,化作一条又一条水龙,朝着附近的某座土丘上空集合。

最终,汇聚成一条庞大的水龙,在山丘上方悬饶咆哮。

正当人们瞠目结舌时,脚下的山林却又震动起来,摇晃不停,树倒土崩石滚。

许多人吓得一边往山下跑,一边大叫,喊“地龙翻身”的有,喊“山洪”的也有。

震动的源头是那座光秃秃的山,绝大部分由黄土构成。

以其为中心,大地都震颤起来。

先是一根巨大的藤蔓从地下钻出,嗖地扑向空中的水龙,意作捕食。

但水龙十分灵活,倏尔直飞冲天,倏尔扭成麻花以躲藤击,倏尔又绕着藤蔓挑逗。

一根、两根、三根......越来愈多的藤蔓从地下冲出,水龙却在其中轻松自在地戏耍,似作舞蹈。

终于,有东西再也无法忍受猎物的舞蹈,山丘震动得越发厉害,其上的黄土、碎石纷纷抖落,附近宛如下了一场土雨,尘茫茫的,看不清几里开外。

地崩山摧,这座不生任何植物的秃“山”,终于露出了其真容。

一座由四方分枝汇聚,层层盘旋,虬绕一起的巨大藤蔓,高比山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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