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不是自然死亡，而且也没有大量的亲眷需要前来吊唁。

所以这窈娘的丧事一切从简，只求尽快地入土为安。

下葬的地点选在后山的一棵梨花树下，小玲说，窈娘最喜欢梨花。

埋在这里，等到每年花开的时候，就能感受到第一缕芬芳。

醉人的清风和山间的景色，都将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她的面前。

从前忙着生计，每一日都在辛苦劳作着。

没什么机会停下来，欣赏纯粹的景色。

事到如今，也是时候停下来，休息一下了。

邱婉莹给窈娘购置了一口不错的棺材，棺材铺的人说，这是大多数鬼都喜欢的。

生前过得憋屈，死了总得躺得舒服些。

付钱的时候，还顺带买了两大袋的金元宝。

烧到地下去，该吃吃该喝喝。

原本凝重的气氛也在大家的陪伴下轻松了不少，小玲的心也没有那么痛了。

她跪坐在坟前，说着最后的告别。

“阿娘，小玲要和你说再见了，我觉得你应该还能听得见。”

“如果人真的还有下辈子的话，希望你可以投胎到好一些的家庭里。”

“不需要大富大贵，只要父母恩爱，吃饱穿暖，就很好了。”

“如果是变成小猫、小狗，也不错，喜欢哪里就去哪里，不过得记得，别乱吃东西。”

“或者干脆做一阵风，一片云，总好过你这一辈子。”

......

伴随着小玲絮絮叨叨的话语，金元宝的高度的不断降低。

万千的愁绪和思念都随着燃尽的香灰飘散在山间，直到彻底消散在天际。

小玲站起身，把小土堆压得更结实了些。

“阿娘，以后我常来看你。”

“你要是想我了，记得来梦里看看我。”

程英梅上前几步，像是在对窈娘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窈娘，你放心吧，我会帮你把小玲给照顾好的。”

“这孩子跟着我，虽然没办法大鱼大肉，但我也会竭尽全力让她过得好些的。”

“你就安心走吧。”

程瑶和邱婉莹相视一眼，也上前鞠了一躬，算是送别了。

这边一切都事无巨细地安排妥当，另一边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邱婉莹在掏钱买棺材的时候，小玲特意交代了，只需要给她阿娘一个人买。

她那个王八蛋的爹，不配用这好东西。

至于怎么处理，当然是怎么简单怎么来，怎么省钱怎么来了。

小玲本来想直接丢在山上不去搭理他。

生前没有尽到一点父亲的责任，死后自然也不会得到儿女妥善地安置。

更别说阿娘还是惨死他手，小玲年纪小，能想到最恶毒的惩罚就是丢在山上喂野兽了。

只不过这个想法一提出来，程瑶便给出了相反的建议。

理由其实很简单。

首先，随意抛尸不管是在道德层面还是法律层面上都是不妥当的，这座山平时也偶尔有人会来砍柴，采摘菌菇，要是被人发现一具尸体，定会上报官府，徒生事端。

其次，尸体在山野间会吸引来吃腐肉的野兽，这些野兽一旦聚集，也很有可能会给山下的居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再者，腐烂的尸体如果不及时处理，很可能会引发疫病。

总之，就算看翁大年不顺眼，也不能随意地抛尸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