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媛熠觉得千仞雪很狡猾，在这种时候给她说这个就像是在给她下套，但是偏偏自己又吃这一套。看着千仞雪真诚的眼神，不含有一丝做作，就容易让人陷进去。

“心里有芥蒂也没事的啦。”千仞雪收回眼光，“毕竟被谁忽然插一脚，感觉都不会好。”

“不，不是的……”沈媛熠被千仞雪话整的有点为难，好话坏话都被您说了那我说啥？

“那你就是同意了！”千仞雪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

“……？”这家伙可还真是有点任性，沈媛熠心里想。不过也是，人家毕竟是大小姐，而且估计成为圣女之前就是个大小姐，她身上有时候散发出来的气场、魄力和一些性格也不是什么街边的小女孩儿能有的。

“既然是朋友了，那我们就交换一下秘密吧。”千仞雪说，“我先来，其实我是个精神分裂哦。”

沈媛熠抬头好奇的看着千仞雪，虽然她有时候也这么觉得，但是还是想听听千仞雪能憋出什么话来。

“有时候我的脑子里就像是有两个小人儿，她们没事儿的时候就在吵架。”千仞雪的眼睛里的神色开始发生变化，开始变得凶狠，“她们其中一个说，惩罚一切的雷霆啊，把这充满罪恶的大地涤荡了吧！不要让任何一个忘恩负义的人类留在世上！”

“另一个说，没有慈悲之心的人都是禽兽！是魔鬼！”千仞雪的神情变得悲悯。

“要和魔鬼作战，就必须先把自己变成魔鬼！”

“一切的作恶，只不过是遗忘了宽恕！”千仞雪像是什么演员一样，独自演着意义不明的剧目，“她们整天都在我的脑袋里吵吵嚷嚷的，就给我整的有时候像两个人，神经兮兮的。”

沈媛熠恍然大悟，怪不得有时候小姐会有一点奇怪，有时候正正经经，有时候疯疯癫癫。这样说的话，那感觉把房间搞乱的时候，就是她在发神经。

她听不懂千仞雪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整天有人在脑袋里吵架估计也受不了。

“好吧。”她认真的点了点头，“我不会把您的秘密告诉别人的，冕下也不会说的。”

“好啦，我已经把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诉你了，你呢？”千仞雪狡黠的看了眼她。

“我……”沈媛熠犹豫了一下，“我没有什么太大的秘密，不知道这个算不算。”

“我是被冕下从战场里捡回来的，她以为我是被战争拖累的孩子，但是其实我可以就算是那场战争的参与人员。我用自己敏攻系魂师的身份，不断的来回于日月帝国和星罗帝国，将弄到的情报卖给日月帝国的军方，他们会给我吃的用来交换。然后那场战争爆发后，我在找地方躲避，结果被一股能量风暴掀翻，就昏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就见到冕下在对我笑，她说是她把我救回来的。”

千仞雪觉得自己这个老师其实应该也是知道这些的，因为她老人家应该也是早就看出来自己两个人格的事情，估计也猜到了一点自己的来历什么的，但是她不说。一个极限斗罗怎么可能会毫无缘故的收养一个战争中的孤儿？人家是圣灵教的太上教主，不开慈善机构。

“交换过秘密了，那我们就握握手呗，握握手我们就是好朋友了。”千仞雪满脸真诚。

沈媛熠敌不过她的眼神攻势，握了握千仞雪的手。她注意到千仞雪的手非常的细腻，胳膊上光滑的皮肤吹弹可破，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一双手，沾染了数不清人的鲜血，她听过小姐说过一点以前的事，却并不知道千仞雪以前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想来应该是比自己是个精神分裂还要重要的秘密，而且会是一个让人心疼的秘密。

“你怎么了？”千仞雪看到她盯着自己的手看。

“……”沈媛熠有点扭扭捏捏的，她不想给千仞雪知道自己其实是在关心她，说自己很关心她。

以前除了叶夕水以外她身边也没什么人，叶夕水老人家想来也不需要她来关心，冕下身边有个大叔，看起来像是忠犬一般。

所以她并不会那么在意某个人，圣灵教内的人也基本上都是一群疯子，如果哪天疯子少了一两个，她也无所谓，只要自己能安安心心的活着就好了。

“告诉我嘛。”千仞雪的语气里出现了一丝哀求。

“小姐您以前一定过的很艰难吧，虽然您并没有说，但是从以前我们的聊天中大概能听出来一点您的难过。”沈媛熠轻声说，“您这双手本不应该用来杀人的。”

千仞雪一愣，不露声色的将手抽了回来。

沈媛熠惊了一下，以为自己惹她不开心了。但是抬头却看到千仞雪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她比千仞雪要高一些，千仞雪得向上伸手。

“我就知道你会心疼我。”出乎意料，千仞雪笑了出来，露出十六颗大白牙。

“知道您还问我！”沈媛熠嘟起嘴。

“我想听你说出来嘛。”千仞雪捏着她的脸，“以前也有人会关心我，我却没怎么在意过，以为这是自己应该享受的，或者是自己并没有感觉到。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却已经都死了，只留下我一个人无能为力。”

“有人愿意关心你就说明你还是个东西，不然你就不是。”她最后轻声说。

听到这话沈媛熠觉得有点想哭，因为这句话里藏着太多的过往和悲伤了，远比她曾经历过的更加复杂和神秘。如果有一天这份悲伤爆裂开，那整个世界都会被它吞噬。

“所以，如果你不想去上课的话，就待在宿舍里吧修炼吧。”千仞雪忽然又换上了原来的表情，“你家小……雪不是那种需要人随时随地陪护的废物，我很强的。”

她差点就把“你家小姐”四个字顺口就说出来了，反应过来后赶紧改口。

“我家小雪？”沈媛熠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的，心里细细揣摩着四个字。

……

“扣扣扣——”传来一阵敲门声，将两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千仞雪想了想，最后趁着沈媛熠还在懵逼的状态，自己先去把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