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可能！！”

穆云阳猛然间站起了身子，不足三尺的腐朽身躯，都在明显的颤抖。

对于苏白的这个问题，他曾经怎么没有想过？

两百年来，他不止一次的想过，自己的这种奇妙变化，也曾经寻访过不少修道高人。

可他们也都说，他是因为那一场走火入魔，才最终变成了这样……

“不会，不会的。”

穆云阳仰头看着盘坐在马车之中的苏白，有些惊疑不定道：“我从未听说过，与我一样的修士……”

他神色疑惑，但心中却是信了。

自从踏入修行开始，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比其他一同入门的师兄弟，相差很多。

分明在入门考核时，他们的天资，都是差不多的。

“你这一生，又见过几个修士？”

苏白却是哑然了。

十天里，他自然也窥探过穆云阳的记忆。

这个小老头，活了近三百年，可足迹也只局限于安和府，少有外出的时候，所见过的修士，自然也不会多到哪里去。

即便天下间，有着与他一样状况的修士，他又怎么能够知晓？

“呃……”

穆云阳有些哑口无言，心中却不免腹诽了一句。

你又见过几个修士？

“你信或者不信，日后自有印证。而如今，你也只能信我了。”

苏白的手指，轻敲袖口，一缕流光，已经从炼尘镜中，飘荡而出，化作了一道点燃的灵龙香。

环绕着三寸小老头，止不住的吞云吐雾。

“你虽然并没有迈入铸台境，但想必对于自己的寿命，也有着一些猜测吧？”

“你认为自己，还有几年阳寿？”

穆云阳的神色，顿时就黯淡了下来。

一日无法修成神通，凝炼出灵相，即便他已经踏入了炼形境，哪怕更进一步，迈入了铸台境，寿限也绝对无法超过凡人三百寿这个大限。

他虽然也无法与灵相境大修士一样，准确计算出自己的大限之日。

可他已经活了近三百年。

即便无病无灾，只怕也难活过第三百年。

“唉。”

心中念头闪过，这个小老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才看向了苏白，目光复杂道：“门主说了这么多，是有什么要我去做吧？”

他也不傻，或者说，苏白本来就没有打算隐瞒他。

自然，他也猜到了，苏白说这番话，必然是另有目的。

“不错。”

苏白坦言相告道：“我心中有一道疑惑，需要穆老，助我一臂之力。”

“此事若成，或有造化，若是不成，则有莫大的后患。”

苏白并没有隐瞒的意思，虽然他也清楚，穆云阳根本不会拒绝。

“门主既有所求，老奴岂能不从？”

穆云阳没有犹豫，点了点头，应了下来：“只是，老奴希望，门主能为我玄天门，报此大仇！”

苏白双手叠加，放置在丹田前，迎着穆云阳的凶狠目光，倒也点了点头：

“理应如此。”

听到这话，穆云阳如释重负般的松了一口气：“既如此，即便是提前几年死去，也没什么大不了了。”

“死不了。”

“你若是死了，我便是打入冥都鬼国，也会将你给拉出来。”

苏白也有些无语，这个小老头，却是根本不信他。

“嘿嘿。”

穆云阳摸着鼻子，尴尬一笑，随后，又有些好奇的询问道：“门主，你说我不适合修道，那我适合修炼什么？”

他对苏白说的话语，也有点将信将疑，却还是十分好奇，亦或者说，抱有一丝希冀。

莫非，他自己真是天才，只是修行不当，玄天门耽误了自己？

呼！

苏白笑而不语，只是顺着被风掀起的车帘，朝外看去。

酷烈的风雪，撕裂了浓雾，鹅毛大雪之中，隐见远处，一座绵延无尽的山脉。

“我们到了。”

“那是……”

循着苏白的目光远眺，穆云阳的瞳孔，微微一缩。

“龙爪山……”

龙爪山。

地处大炎边境，横跨西北四关，东临汪洋大海，西接大漠，绵延不知尽头，也不知道有多少亿万里。

位列大炎境内，九十九山之一。

有关于这座山脉的传说，可谓比比皆是。

最为离奇的，则是相传无尽岁月之前，有一头恐怖的孽龙，修为强绝，为祸天下，被天神斩杀。

那一尊孽龙，强绝无比，纵然是那位天神，也无法将其杀尽，不得以，最终将其割裂，分化。

其龙爪，就镇压在此山之下。

不过，这一道传说是真是假，也无人知晓。

但此山之中，据说蟠踞着为

数众多的妖魔鬼怪。

“不过是分支罢了，真正的龙爪山，以这头驴子此时的速度，再过百年，也未必能到。”

穆云阳喃喃开口道。

车帘垂下，苏白也缓缓合上了眸子，陷入了深层的入定之中。

此山，便是之前王虹玄的寻药之山，也是他来到此界的起点。

也是他从那个吕龙古的命运轨迹中，发现疑似自己的元神碎片，可能存在的几个地点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