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愿意和我结婚吗(1 / 2)

冰尖美玉[花滑] 祝鸢 15561 字 1个月前

修整了几天后, 时间很快来到高山滑雪的比赛日。

选手能够邀请亲友来观赛区观看自己的比赛,与上次冬奥会几乎一模一样的安排,纪和玉也同样应云澈之邀到了观赛区看比赛, 只是, 在纪和玉问起其他“亲友”的时候,云澈却始终不曾对他言明, 直到比赛那天坐上了观赛席,纪和玉才知道其他“亲友”究竟是谁。

“我们小玉真棒!”云母笑眯眯地抓过了纪和玉的手,毫不见外地将他左手的袖子向上卷了一点, 直到见到那只白玉镯子仍乖乖地戴在纪和玉腕子上,顿时笑得更加开怀,拍了拍纪和玉的手背, “阿澈最近有没有欺负你?”

纪和玉还没从就这么见到云父云母的震惊中回过味来,被这么一拍也只是下意识摇了摇头,呆呆叫人道:“伯父伯母……”

早知道云澈还叫了他的父母,自己就不该来看比赛的!

当时自己比赛云父云母也到了现场,自己、自己怎么就没想到他们也可能来看云澈的比赛呢?

纪和玉有些懊恼自己的决定,可是又忍不住想, 这可是云澈的比赛,他如果不看……

没有这种如果,他根本不可能不看云澈的比赛!

纪和玉有些绝望地想, 自己怎么就这么被云澈给吃得死死的了。

“坐吧小玉,这天怪冷的,你会不会冻着?”云母拉着纪和玉有些冰凉的手,絮絮叨叨道,“阿澈可专门吩咐了我们好好照顾你,瞧你这孩子, 手这样凉。”

“没事,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纪和玉红着脸应道,“我都二十一了。”

“都二十一了啊,”这回出声的乃是云父,他状似感慨地说道,“的确不是小孩子了。”

纪和玉正要应是,却不料云父下一句就语出惊人道:“毕竟明年生日过了就可以结婚了。”

完全没想到这一出的纪和玉下意识吸了口气,却不料冷风一下子倒灌进嘴里,猛地呛咳了起来。

“咳咳咳咳——”纪和玉咳得眼角都有些泛红,云母忙伸手替他拍背,同时轻轻瞪了云父一眼。

“你怎么说话的呢!”云母嗔怪道。

纪和玉本以为云母要帮自己说话,结束这个荒唐的话题,却不料她同样语出惊人道:“阿澈都还没跟我们小玉求婚呢,你这么说也太怠慢小玉了吧,不成、不成。”

纪和玉神色复杂地看了云父云母一眼,勉强说服自己二老只是在开玩笑,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伯父伯母,你们说什么呢,我和哥还没考虑这些。”

“你年纪还小,想不到那么远也是正常的,”云父一脸严肃道,“但是阿澈,怎么这么考虑不周呢?太不像话了,我们云家可没有那种不负责的男人!等他比赛结束了,我非要好好说说他不可!”

我们云家没有那种不负责的男人……?

负责,负什么责?

纪和玉莫名就想到一些不可言说的事情,耳朵立刻就红了,若非他戴着厚实的围巾,只怕立刻就要被云父云母发现端倪。

“伯父伯母……”纪和玉有些头疼,想要制止二老这个荒唐的念头。

就听云母蹙眉说了一句:“小玉,你也是,都戴了我们家的镯子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肯叫我们一声爸妈呢?”

纪和玉面上笑意微僵。

然而,云母简直“得理不饶人”到了极点,接着道:“算了,你年纪小,面子薄,我们也不逼你,等你和阿澈结婚了再改口也不迟。”

纪和玉:……

抽签的结果很快公示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注定”,云澈的出场号次,于四年前那场冬奥会一样,再一次很巧合地抽中了“17”,也就是纪和玉的生日。

号次公布的那一刹那,纪和玉心有所感地向选手席上看了一眼,就见远处云澈果然也在看他,向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同时做了个“好运吾爱”的口型,羞得纪和玉顿时满面通红。

在云澈的身边,他的老损友斯蒂芬忿忿不平地捅了他一下。

用斯蒂芬的话来说,就是云澈好运的抽到了自家honey的生日数字,而他却没有,所以心里不平衡了。

云澈微微一哂,却并未反驳斯蒂芬的话。

抽到了纪和玉的生日数字,怎么能不算是好运呢?

“行了,别瞪我了,瞪我也没用,抽不到你家亚当斯的号次,是你自己没用,”云澈愉快道,“等我跟和玉结婚了,会请你来喝喜酒的。”

斯蒂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很快就被云澈的话转移了注意。

上次冬奥会时,两人分明就是一张窗户纸远远没有捅破的状态,尤其纪和玉,更是懵懵懂懂毫无开窍的迹象,怎么现在都已经要结婚了吗?

“你们什么时候定下来的?”斯蒂芬有些复杂地问道。

“还没有,”云澈镇定自若,“我还没有跟他求婚。”

斯蒂芬嗤笑一声:“没求婚你说个屁,人家答不答应你都不一定!”

为了彰显自己的“嘲讽之意”,斯蒂芬甚至特意用上了一口蹩脚的华文,和他难得学会的一句华国脏话。

谁知云澈丝毫不恼,甚至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悠悠道:“他不会拒绝我。”

“更何况,谁说我没求婚的?”

刚才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斯蒂芬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一时间忍不住怀疑是否是东西方的文化差异导致他理解出错。

就听云澈接着道:“我就是没求婚,不过,也很快了。”

“你觉得我会在什么时候求婚,嗯?”饶有兴味的目光令斯蒂芬有些不好的预感。

斯蒂芬迟疑了一下,试探道:“不是吧你,你真要、真要……”

这个假设实在太过大胆,斯蒂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运动员虽然不是对感情生活要求多么严苛的公众人物,但纪和玉跟云澈都是顶尖运动员,又都是男性,难免会受到一些非议,哪怕他和亚当斯在一起这么久了,两人也不是一个领域的,也没有彻底公开,顶多是在周围的朋友之间知道而已。

“怎么,你有意见?”云澈面不改色道,“那是我和他的事,除非你能拿冠军,否则,接受主要采访的,都只会是我。”

“更何况,我会拿冠军。”云澈语气里的傲气不加掩饰。

“我怎么就不能拿冠军了?”事关冠军之争,斯蒂芬也顾不上八卦了,毫不留情地回敬道。

“就凭我抽中了和玉的生日,而你没有。”云澈轻笑一声,彻底令斯蒂芬说不出话来了。

高山滑雪的比赛很快开始,现在进行的是超级大回转项目。

高山滑雪本就是驰骋于高山之巅、行走在生死边缘的极限运动,超级大回转更是高山滑雪中十分惊险的一个单项,与高山滑雪回转、高山滑雪大回转不同,只进行一次比赛,选手需要以之字形滑行通过标注旗门,并以超快的速度滑下斜坡,在男子超级大回转中,需要穿过的旗门数量在35个以上,与大回转相比,赛道的斜坡更为陡峭,旗门间距宽25米以上,对选手的滑行和方向控制技巧有着极高的要求。①

高达600余米的垂直落差、复杂反折的滑行路线,以及100公里以上的时速,令超级大回转成为名副其实的“极限挑战”。

仅仅是坐在观赛席上俯瞰其下的雪道,纪和玉都忍不住为大自然的天然威慑所震撼。

在这样险峻的高山之巅,在空气有些稀薄的高海拔地带,在如此寒冷、如此山风呼啸雪花纷飞的赛场上,想要完成比赛都不是易事,就更不要说争分夺秒去争夺第一了。

比赛分明还未开始,纪和玉就觉得自己的精神已经高度紧绷起来了,简直比他自己参加世界大赛还要紧张。

“别紧张啊小玉,”云母笑眯眯地替他拢了拢围巾,“你坐在这里,阿澈怎么说也得好好表现吧,他肯定能行的啦,而且,他不是还抽中了你的生日号次吗?这可是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缘分。”

纪和玉被她说得有些脸热,尴尬地轻咳一声,辩解道:“没有,我没有紧张,伯母。”

“好好好,你没有紧张,”云母也不戳穿,仍旧是那副乐呵呵的表情,“是我们紧张。”

“不过小玉啊,替家人紧张是很正常的事嘛,不用觉得丢人哦。”

纪和玉面色更红,半晌终于勉强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来:“……嗯。”

比赛终于开始,看过前面的选手的比赛后,纪和玉紧张的心情总算缓解了不少,甚至开始期待起云澈的上场。

高山滑雪比赛速度很快,毕竟,在那样高的时速下,顶尖选手只需两分钟多的时间,就能完成自己的轮次。

当一身滑雪服的云澈站上雪道入口时,纪和玉看见了他身上那个大大的标号“17”,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心绪再度翻涌起来,面上热度更是久久难消。

尤其是,站在雪道入口的云澈,似乎有意无意地往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

云哥真是、真是……

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这么不正经!

“咳咳咳小玉,”云母只觉自己看了一出儿子与“准儿媳”间的好戏,忍不住出声逗纪和玉道:“小玉,天这么冷,你还是很热吗?怎么脸这么红,有没有不舒服?”

被吓了一跳的纪和玉:……

“没、没有,”纪和玉含混地摆了摆手,岔开话题道,“快看比赛吧,哥马上就要开始了。”

说完,他就紧紧盯着雪道前云澈的身影,生怕云母又要说自己些什么。

自然也就没有听见,被风声掩盖过去的、云母悄悄与云父咬耳朵道:“哈哈哈哈小玉真的好乖好可爱,咱们儿子怎么就运气这么好,碰上这么一个人呢?”

云澈原本就是这个项目再顶尖不过的明星选手,人气极高,本次又是在华国主场作战,哪怕他的比赛还没开始,现场观众的热情也久久不息,场上此起彼伏地响起了热情的加油声,纪和玉也被这样的情绪所感染,没忍住跟着喊了两句“加油”。

然后,就见云父云母再次用慈祥和蔼的、看“儿媳妇”的眼神看向了自己。

纪和玉整个人又是一僵。

“没事,喊加油多好啊,”云母拍了拍纪和玉僵住的肩膀,“那些粉丝都喊加油呢,咱们是家人,更应该喊加油嘛,你这样阿澈会很高兴的。”

“我、我知道了。”纪和玉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只觉自己在云父云母这里,几乎将脸都丢尽了!

云澈的比赛终于开始,哨声响起的那一瞬间,纪和玉只觉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雪道前的男人已然雪杖一样,如离弦之箭向山脚奔驰而下!

就如同滑行、旋转和跳跃已然成了纪和玉无需思考的本能一样,从高山之巅驰骋而下,对云澈来说,也是他无需思考的本能。

常人根本达不到这样快的反应速度,但云澈,根本就是不需要反应!

逼近30度的雪坡倾角,令选手的加速度达到一个很快的程度,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雪道上的云澈就在极有技巧地调整身体方向以及雪杖挥舞的幅度之下,时速达到了一百公里以上,并且还再持续不断地加速。

纪和玉只觉呼啸的山风将自己的鼓膜都要吹裂,所有感官都被屏蔽,只剩下一双眼睛观看雪道上的云澈,只剩下一颗心,怦怦地为那驰骋在雪道上的人而跳动。

雪道上的云澈,即将来到第一个大转弯处,160度左右的急转弯对选手的技巧是个很大的挑战,如果速度过大很可能跌出雪道甚至受伤,但如果速度不够,则意味着选手在时间上回相当吃亏,甚至可能就因为在大转弯处耽搁的这几秒的时间,与奖牌擦肩而过。

但云澈显然不会犯这样的失误。

常年的训练,夸张的反应力和协调性,以及背后所有爱着他的人们的支持,就是他的底气。

身体的扭转调整到极致,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尽可能提高自己的速度,在陡弯上旋转的身影,几乎快到难以用肉眼捕捉,如一阵风穿越了旗门。

纪和玉听见了自己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扑通。

原来,他的呼吸都不知什么时候悄然压抑,都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随着雪道上云澈的身影的运动而起落。

仿佛整个人,都被远处的云澈以另一种方式掌控。

云澈的水平相当顶尖,而“17”这个数字,又实在具有某种魔力,不管是四年前的上一届冬奥,还是眼下的这场比赛,风向和风力都相当站在云澈这边,不仅没有成为他的阻力,反而成为他从最高处驰骋而下的助力。

更甚至,云澈觉得自己今天的速度出奇地快,比他任何一次训练,任何一次比赛都要从容,都要轻盈。手里雪杖的挥舞简直如臂使指,足下雪板的滑行呼呼生风,轻快如跨着一匹骏马驰骋于辽阔的原野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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