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后来那颗糖变成苦的(1 / 2)

缺爱的人大抵都是偏执的。

在世上踽踽独行良久,不怕苦不怕累不怕坚持,只需要一点点甜就能坚持好久好久。

在那个失去了家的童年里,池欢的出现,就是一块含在口中,持久不化,丝丝融入灵魂的糖。

丝丝缕缕的甜,原来能持续好久。

苦了太久的人,在幸福临门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生恐不是真的,下一秒就被打回原形。

池欢这口糖,他含在口中怕化,捧在手心怕摔。

不忍心她融化,变小,或者彻底消失。

只是时屿白从没想过,有一天这颗糖竟也能变成苦的。

再回来靠山村的时候,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她喜欢上了程子黔。

看到池欢用亮晶晶的眼眸仰望程子黔的那一刻,时屿白在僻静处,任由指甲死死的掐到掌心。

胸口间骤然升起的痛楚,绵密悠长,扯的心脏稀巴烂。

……

幸好。

后来这颗糖又回来他身边。

时屿白骨节分明的手指伸出来,轻轻拨开她额前的刘海,在她光洁的额头虔诚落下一吻。

眼眸中的光又轻又软,“答应了我的事情,绝不能食言。”

垂下眼帘,手指轻轻捏住她的,力道一寸寸加重。

“如果食言……”

“我说话不算话的话,就罚我这辈子都没人爱。”

时屿白勾唇,俯身吻住这块糖,不许她说这些话。

不被爱。

那样的滋味,永远也不想让她尝。

一块糖,怎么能不被爱呢。

人人都爱她。

就像他不能控制自己的去爱她一样。

池欢呜咽一声,搂住了他修长的脖颈,“你也太好哄了吧。”

心里甜滋滋的,池欢却还是忍不住嘴欠。

不过这么好哄的时屿白,遇见他,认识他,爱上他,真是一种绝佳的体验。

池欢很满意。

重来一次,她除了找到自己爱的人,也在他的引导下找到了自己的价值。

并且持续不断的在这条路上走着。

那般缺爱的时屿白,原来也学会了怎么正确去爱人。

爱,从来不该仅仅是占有欲。

“我好哄?”

“也不看看哄我的是谁,换人试试看我能不能哄?”

池欢拨他的耳朵,糗他,“哦,那你还挺傲娇?”

时屿白不说话,直接用棉被蒙上她的脸,“睡觉。”

说完他还翻了个身,难得背对她睡了。

她看穿他的故作镇定,直接跨过他的身体,翻到他的对面,扒开他的胳膊,自如的枕到脖颈下,另外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腰肢上。

四目相对的刹那,她敏锐的发觉他的耳根似乎红了红。

嗷。

池欢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想要拉开棉被看个清楚,棉被却被他死死的拽着。

腰肢也被他牢牢的按着,他目光警告着,“再乱动后果自负。”

池欢瞬间被定住,只不过腮帮却不满的鼓了起来。

时屿白拥住她,抬手摁灭了台灯。

“睡觉吧。”

-

温暖觉得广州的生活还挺不错的,和北方的气候截然不同。

清早起床,走下楼梯,一碗熬好的中药汤已经放在桌上,贴到碗壁上温度刚刚好,抬起头,傅严词的目光淡淡的笼罩着她。

“趁热喝刚刚好。”

温暖冰冷的心弦似乎被只手轻轻拨动了下。

她端起碗,喝药的时候下意识转过身去。

这个细微的动作代表着疏离,傅严词恰好曾经研究过微表情心理学,对这个动作代表的意义了然于心。

他吸了一口气,转身给了她一点自由的空间。

“彪子和夏纱提议去附近游玩,你若是身体好点的话,我们可以跟他们一起去。”

这并不算建议,平铺直叙,却命令十足。

温暖胡乱的点头。

她现在迫切要逃开的是傅严词的目光,被他用那样的目光注视着,她会觉得自己像个可怜虫。

“好,什么时候去?”

傅严词看了她一会,才道:“方便的话,一会就动身。”

“好。”

等温暖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池欢和时屿白已经过来了。

路上池欢买了一些零食和水果放在桌上,保姆切好了水果,她正弯腰给小安安喂。

看到她下来,赶忙招呼。

“温暖,快过来吃水果。”

温暖很喜欢池欢,走过去刚要伸手拿,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拦截住她,“你暂时不能吃水果。”

“中医交代了,你脾胃虚寒,吃药期间最好是忌口。”

说着,他给温暖拿了另外的零食。

零食入手,温暖有点楞楞地,似乎是目光在傅严词峻挺的脸上多停留了几秒。

“谢谢。”

她对着傅严词绽放了个大大的微笑。

温暖似乎有一种能力,面对不同人的时候,可以自如的戴上不同的人格面具。

当着的人越多,就感觉戴上的面具越结实。

可是一旦身边的人变少,她蛰伏在心底的真实人格就会逐渐暴露出来。

傅严词看着她这个笑容,眉心忍不住皱了皱。

但他没说什么。

温暖现在最怕的就是傅严词,开始和池欢寒暄,一起逗弄儿童车里面的小流萤。

一段时间不见,小流萤已经长大不少。

小孩子长的快,一阵子不见就变个样子,现在长得白白胖胖的,躺在池欢的臂弯里,对着她一笑就笑出个鼻涕泡。

哪怕很长时间没见,见到池欢的时候,就欢喜的不得了,一双和时屿白极其相似的眼眸里盛满了无数亮晶晶的小星星。

池欢爱死了她这一双眼睛。

忍不住凑到时屿白面前,看看怀里的流萤,又瞅瞅身侧的时屿白,“快看,女儿和你长的好像。”

时屿白眉心拧了拧。

尽管池欢一直在努力培养,可见到这张和他相似的脸,他就忍不住创伤应激。

总是情不自禁想到池欢躺在病床上无知无觉的样子。

那个时候,是时屿白人生的至暗时刻。

她就像一根木头,再也无法回应他的任何话,那绝不是时屿白想要的。

他也是在那时候才感知到。

池欢的灵魂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想看到池欢充满生机的脸,她狡黠弯弯的眉毛,她眼底碎满爱意的星光。

那个时刻的疼痛,哪怕隔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是被清晰的捕捉到。

细密如针扎,尖锐的刺痛肆虐着。

“嗯。”

他看的敷衍,答的也敷衍。缺爱的人大抵都是偏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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