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胜律所外的一家麦当劳内。

方小玉推开大门，找到角落处的少女，欢呼雀跃道：“梓秋，我来啦，走，咱们现在去医院做孕检！”

陈梓秋点头起身，往外走的同时，她好奇问：“小玉，你为啥在律所耽误了这么久呀？”

方小玉撅了撅小嘴，坦白道：“都怪平安呀，他今天就跟抽了风似的，赖在律所不走，说是害怕我出事，要不是我假装自己肚子疼，使唤平安出去买药，现在都没法偷溜出来找你汇合！”

陈梓秋担忧问：“那你不怕平安发现吗？”

“怕啥呀，只要咱们速度快些，不会穿帮的，而且我把手机留在律所了，平安就算发现我溜出来，想要通过手机定位找我，也找不着！”方小玉得意地扬起下巴。

陈梓秋沉默了一瞬，拉着小玉往人民医院走去。

整个过程不需要过马路，沿着人行道直走即可，但梓秋依然无比谨慎。

她就像是被平安附体一般，全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凡有一辆电瓶车或轿车在附近驶过，她都抓着小玉的手，随时做好逃难准备。

方小玉有点无语。

怎么平安和梓秋都这么迷信？

她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哪有这么脆弱！

孕检的流程很简单，挂号，妇产科门诊，抽血进行hcg检验，然后等待2个小时到4个小时出结果，快的话，一个小时就能出！

花了十五分钟，走完挂号门诊抽血三个流程，两个女孩坐在冰凉凉的铁椅子上，心情忐忑地等候结果。

陈梓秋右手捏着一根棉签，轻轻按压在左手的出血口上，“小玉，我先送你回律所吧，一个小时后，我自己回来取结果单就好，要是让平安知道你偷溜出律所，他会发飙的。”

“好啦，没事的，有小郭律师帮忙圆谎，平安是不会发现我走丢的。”方小玉微笑说：“况且，你真的敢自己一个人来取结果单吗？”

陈梓秋顿时一噎，如今已20岁的她，对于医院的恐惧其实已经没有小时候那么大，可嗅着那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她浑身犹如爬满了一只只细小的蚂蚁，难受至极，如果没有小玉陪同，她真未必敢进来。

等待结果的时间漫长又短暂。

一个小时过去，两人站在一台机器前。

根据指示，取出了一份报告单，陈梓秋的hcg血值显示八千多，毫无疑问，梓秋的肚子里真的多出了一个小生命，孕期约莫六周左右。

停经呕吐可能是身体出问题。

验孕棒两条红线未必真的精准。

但血检报告单数值清晰可见，总不能再辩驳了吧？

两个女孩在原地傻站了一会儿，最终是方小玉打破了沉默的气氛：“走吧梓秋，回律所，咱们找平安谈一谈。”

“嗯。”

陈梓秋轻声点头。

双手无意识地摸了摸腹部。

明明梦里的自己，怎么怀都怀不上，现实里却一发入魂……这就是传说中的，梦都是反的吗？可她还没做好当一个妈妈的准备呀。

返程途中，陈梓秋仍然保持高度注意，几分钟的路程，两人走了十多分钟才到，望着面前的律所，两个女孩心情沉重，不敢想象平安知道真相会做出什么反应。

“嗯？平安呢？”

踏步走进律所，方小玉瞬间愣住。

原本该待在她位置上的平安，竟不见踪影！

郭美抬头说：“方律师，你回来啦？实在不好意思呀，刚才陆总问我你在哪，我整个心思都集中在资料上，一时间没注意，就把你跑出去的事情告诉陆总了。”

“那平安他现在人在哪？”

“陆总听说你不在，第一时间就转身出门了，具体去哪，我也不清楚呀。”

“郭美、你……”

方小玉又气又急，但她知道此时并不是找郭美算账的时候。

她当即翻出藏匿在抽屉内的手机，按亮屏幕一看，映入眼帘的是几十个来电显示，尽皆属于平安，连微信都被刷到了99+……

少女心里一个咯噔。

她知道，她闯大祸了！

小玉正焦急地想着回拨过去，又一通电话毫无征兆地打了进来，是父亲方景宏的来电，小玉秒接：“喂，爸？”

“小玉，是你吗？”

“是我。”

隔着电话。

小玉都能听到那边的男人长松了一口气。

方景宏说道：“刚才我跟你妈下飞机，一出安检，就看到平安在机场大厅大喊你的名字，疯了一样在找你，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你妈去问平安怎么了，他说你失踪不见了，电话打不着，微信也联系不上，你现在人到底在哪？”

“我、对不起……”

“我就在德胜律所呢。”

方小玉声音细若蚊呐，像是犯了错的孩子。

方景宏猜测多半是俩孩子闹矛盾，小玉在恶作剧，到底是心软没有批评女儿：“好了，你没事就好，你先别挂，我让平安过来接电话，你给他报个平安，那孩子都快急哭了。”

半分钟后。

电话那端传来了平安的声音：“小玉？”

方小玉耷拉着小脑袋：“平安，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玩失踪的。”

话音落下，那头却迟迟没有传来回应，直到方小玉以为通话被挂断时，那边才响起陆平安愤怒的吼声：“方小玉，从现在开始，你给我乖乖在律所里待着，要是再乱跑，我饶不了你！”

啪叽！

电话挂断！

方小玉开始慌了：“梓、梓秋，你说怎么办呀？平安好像很生气。”

陈梓秋拍了拍小玉的肩膀，示意后者放轻松：“如果待会平安骂你，我会替你解释，你是为了我才偷偷跑出律所。”

尽管如此。

小玉悬着的心仍高高挂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