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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坑人就坑人, 而且清音是非常信任苏小曼的“坑人技术”的。

因为在原书中也有这么一个情节,就是苏小曼忽然一反常态的支持把三七籽种和种植技术“分享”给日本药商,那边一看高兴坏了, 她可是药厂的骨干啊!他们感慨果真龙国人就是穷,随便花点钱,搞点糖衣炮弹就能让龙国人屈服。

自大的他们甚至都丝毫不怀疑这有什么不合理的,当即痛痛快快拿出大价钱买走“好东西”, 甚至连合同都来不及签一份, 回去岛国大规模试验了年, 种出来的居然是个四不像, 一下就把药商气坏了, 也赔得不轻。

毕竟, 买走这些东西, 他们可是花了大价钱呢!更别说当初苏小曼狮子大开口,附带着卖了好多即将过期的库存药品出去, 创了好大一笔外汇,差点把整个石兰省各大医药公司的临期药品卖得比啥都干净!

而苏小曼拿着这些钱,转头就在滇南省投资了一个大型的七种植基地, 用最好的籽种,请最好的师傅,研发最好的技术, 种出价格最贵的七,日本人要入药?不好意思,你们还得再花高价买“进口药”!

当时作为读者的清音就直呼真爽, 所以现在有机会跟苏小曼合作,这样观正直、又粗又壮的金大腿她为什么不抱?

这也是从一开始想办中药批发市场,清音就找上她的缘故。

她知道自己精力有限, 人脉资源和阅历都有限,大部分时间得花在学习和门诊上,所以放心地将事情交给苏小曼去办,反正说好的,到时候俩人凑钱,根据出资比例来定股份。

不过,在这之前,俩人还先成立了一个小公司,现在注册公司仿佛是一种趋势潮流,谁都能注册一个,咯吱窝底下夹个人造革皮包,人人都是“经理”“老板”,就连刚子手底下都注册了四五家,她们两个女同志合伙注册,也不足为奇。

再以注册公司的名义参与招标会,竞投标,最终以二十万的价格拿下高家村隔壁那块地……那可真是白菜价啊!

二十万在五十年后连一套百平房子的首付都不够,现在却能买到一块将近五百亩的,地势平整,将来两条地铁线从中穿过的土地!

这不是白菜价,什么才是?清音做梦都能笑醒好吗!

不过,她因为实在太忙,只是竞标会和签合同的时候去了两趟,但该知道的一样也没落下。

至于出资,苏小曼这几年虽然见过大世面,但终究是在国营厂上班,收入天花板在那儿摆着,加上从日本人那里坑来的,她和元卫国七拼八凑只拿出五万元,清音那边有制药六厂、和善堂以及美容院的分红,尤其是现在的美容院做着整个石兰省独此一家的生意,可谓火出圈了,一个月就能进账不少,再加上以前存的,最终凑够了十五万。

但清音也不亏待苏小曼,因为前期都是她一个人在跑,后期还得她出力,虽然她出资比例低,但还是给了她30%的股份,清音自己占了70%,双方都很满意这样的比例。

这天,她刚从高家村那边看地回来,就见一个六十开外的小老头弯着腰,背着手,站在她诊室门口,看着她的简介牌子出神。

“你好,有什么事吗?”

小老头回身,一脸的核桃皮,黝黑黝黑的,清音看着莫名有点眼熟,似乎前几天就见过此人。

“小同志你就是清音大夫吧?”

“是,请问你找谁?”

“我找你,我是小兰的幺爷,那天你去给我老父亲看病,我因为有事回家晚了没能见到你,今天来是有个不情之请。”

高小兰吧,前几天清音遇见李修能的时候,他说他们正处在冷静期,需要好好思考一下,或许是分手的前兆。但那是他俩的事,清音只听,不发表意见。

此时,看着高幺爷,她大概能猜到他的来意。

本来,按照大部分高家人的意愿,老爷子就不用治了,反正医生都说了,治疗意义不大,拉回家也就几天的工夫,可是谁也没想到,不知道是老爷子求生意识太强,还是他身体底子其实并不算太虚,离了医院的各种维生设备,每天一点点糖盐水和牛奶的喂养下,他居然还没断气。

人没断气,这在别家是烧高香的大好事,可在高家,却成了烫手山芋。

高幺爷尴尬的搓了搓手,感觉挺抬不起头的。“我们家人,为了老爷子的事,现在正好分成派。”

他也没指名道姓,只说有的说就“等着吧,熬着吧”,熬到啥时候断气就看个好日子出殡;有的说这么熬也不是办法,他不断气大家干啥都吊着这件事,反正叫不答应也不会睁眼,跟断气也没啥区别了,不行就干脆装棺吧,装棺就没气儿了;最后一派就是幺爷自成一派,他坚持既然没断气那就说明还有救,还是想治一治,试一试。

当然,整个大家族里,前两派占绝大多数,老爷子的七个儿女中,就只有幺爷愿意为他治疗。

“这些人各有各的小九九,我也能理解,但一想到我父亲那些艰苦年月都过来了,以前带着咱们高家村的族人开山,垦荒,架桥,修路,建水库……可以说,没有我父亲,就没有现在的高家村,结果现在老了手里没实权,没用了,他们就不管了,我心里咽不下这口气我!”

说到激动处,他咳了两声,“清医生你可能不知道,别看我父亲现在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但以前整个村里,最有号召力,说话最管用的就是我父亲。”

清音想到李修能说的,他四十岁就被儿媳妇气晕,实在难以想象。

“但他就是心气大,年轻时候就有发晕的毛病,正好我大嫂也是个不讲理的泼妇……”

好吧,清音眨眨眼,打住他“分享”家庭矛盾的话头:“高幺爷直接说明来意即可。”

“现在我就是想请清医生去帮老父亲诊治一下,我虽然也算半个同行,但以前只是赤脚大夫,顶多会给牛马牲口打点针水,中医是不太懂的,但我相信清医生的医术,小小年纪能在西山疗养院占一席之地,肯定是有过人之处。”

清音抬手,“幺爷您太客气了,我在中医界还是小学生资历,但这件事麻烦之处在于……老爷子的其他家人似乎并不太想他治疗,我一个外人插手你们家务事不太妥当吧?”

幺爷脸色有点难看,“他们只巴不得老父亲赶紧见阎王!”

原来,关于要不要给老爷子继续治疗,家族内部也是进行了很长时间的讨论,大家族就是这点不好,声音多,一个处理不好得罪了其他兄弟姐妹,到头来吃力不讨好,所以虽然老爷子是跟着长房长孙养老,但他的问题却是七房一起讨论的。

“不瞒清医生说,我父亲这两年身上发生一些怪事,这也是导致大家不想继续治疗的原因,各家有各家的不得已。”

原来,这两年过完九十大寿之后,高老爷子原本已经掉光光的头发居然神奇的重新长出来,而且不是白的,而是黝黑黝黑的,连眉毛也一样,甚至就连手指甲脚趾甲也自动换成了新生的……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他原本掉光的牙齿居然也长出了新牙,返老还童回到了“婴儿”时期。

石兰省的农村本就迷信,大家都不懂啥科学道理,只觉得这种返老还童不是好事,心里都毛毛的。

“果不其然,从老父亲开始长新发萌新牙开始,我大哥家孙媳妇就一连流产两次,二姐家外孙喝醉酒摔沟里淹死了,哥家的孩子雷雨天砍柴的时候在山里被雷劈死,四姐家的孙子也好端端被家里养的母猪咬断两根手指……就连我家也有怪事发生,我家那几个从不生病的小孙子小孙女连续病了半年多,吃啥都不好,还有一个下河洗澡差点淹死……”

“村里人都说,这是老爷子返老还童之后,夺走了家里儿孙的寿数。”

所以,为了大家伙的寿数不受影响,其余六个儿女都觉得,老爷子活着不如死去,还能给家里“做贡献”吗?

清音真的想骂人,这都什么狗屁言论,这七个儿女家里发生的事,全都是农村常见的意外,有可能发生在任何一个人身上的意外,跟他们家里有没有老人压根没半毛钱的关系吧!

长黑发可能是老人肝肾功能尚好,气血充足的表现,萌新牙有可能是年轻时候没长出来的智齿、阻生牙、多生牙等,这都能跟封建迷信扯一起,清音真觉得,科普工作任重而道远啊,提高国民素质真的很重要。

“我虽然也搞不懂什么原理,但我不信那些话,有老父亲在,我这心里才有家的感觉,要是没了他,就只剩我生的了……六个哥姐都不赞成,但我已经提出,老人以后的养老问题我来负责,治得好治不好花费都由我一人承担,以后他活几年,我就养他几年,还请清医生再去帮我父亲看看。”

幺爷也是那天晚上回家之后,听说高小青请了位很厉害的医生来看病,她不像其他医生一看就摇头说治不了,连忙追问情况,高小青说不清楚,他就四处打听清音的事情,找到她上班的地方,连续蹲守了几次,也观察过她给其他病人看病的情形,这才找上门来。

清音本来不想惹麻烦,可什么高龄老人夺寿的屁话,她想用科学证据反驳回去,好好打这些不肖子孙的脸!

“我看一下可以,但你想办法把老人带到我们医院去,同时需要你的其他几个哥哥姐姐也同意,我才能给看。”

他们是直系亲属,万一有点啥,以后都牵扯不清楚。清音实在是被上辈子的医患关系搞怕了,要是大家齐心协力都想治好老爷子,她不会多此一举,可七个直系亲属里只有一个想治,她就不敢动手。

“好,没问题,这事我回去找他们商量,虽然是老幺,但我接了我爸的班当村长,我说的话他们不敢不听,出什么也不用他们承担,他们没有理由不同意。”

清音眉头一动,幺爷居然还是高家村的村长,看起来也不像那种不讲理的领导者嘛,怎么后来高家村会变成那样?

不过这都不重要,等幺爷说服所有人,并把所有人连着老爷子带到书钢卫生室,清音得到兄妹七个的同意,这才开始给老爷子看病。

其实高老爷子的情况,清音从一开始就觉得跟李萍和其他几个植物人的情况不太一样。首先他没受过外伤,其次也没有酒精性中毒表现,可以说除了脑干出血,以前有高血压病史,他基本没啥毛病。所以,清音的治疗也很简单,有是症则用是药,以补益卫气、温经开窍为主,用的是与李萍等几人截然相反的温开法。

药开好,幺爷问:“回去煎好,晚上开始喝吗?”

清音却摇头:“这个药不是喝的,而是保留灌肠。”

幺爷一愣,“要……要……灌进……”

“对,你去药房拿药,老爷子住院期间,我们有工作人员负责煎煮,保留灌肠也会有专业护士操作,你们不用担心。”她还真不敢让他们把人领回去,连喂牛奶的碗都能爬满苍蝇,还想靠这些“孝子贤孙”们帮着灌肠?

既然接手,她就会尽力,从最有利于患者的角度出发,其它的她不管。

幺爷赶紧出去交钱拿药,他们家儿子留在老爷子病床前照顾着。

等人一走,秦解放这才拿着处方琢磨,刚才高家人一到,清姐就把他叫过来,其实就是带教的意思,让他长长见识,前几次唤醒植物人他都没能看着,事后遗憾了很久,只能拿着病历翻来覆去的研究。

正因为研究得多了,太熟了,他很快发现一个问题:“清姐,这次的用药,好像跟前几个都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说说看。”

“嗯,就是,你看啊,这里,为什么会用这么多补益卫气的药物?他不是感冒病啊。”

清音不用看就知道他指的是哪里,“你想问既然是要醒脑开窍,为什么不用冰片麝香,而是用治疗感冒的药物,对吗?”

秦解放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嘿,我就是挺疑惑的。”

“你别忘了,脑干血栓在中医上就是脑窍闭塞不通,而卫气管哪里?就是管脑气,管鼻子,管耳朵的,脑窍闭塞简单理解有点类似于感冒了,鼻子不通,耳朵闷住,像有棉花团塞住似的,这种时候我们用感冒药的目的就是补益卫气,打开闭塞的官窍,卫气一动,脑气自然也动……”

清音话未说完,秦解放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原来如此!”

很多医生看见有血栓,就只会机械式的活血化瘀,却忘了有时候光活血不行,还得打开“门户”。

而清音这个处方的妙处就在于,她是活血、益卫、开窍管齐下,同时进行。

秦解放前段时间刚有了点起色,在一些病人“不愧是清医生徒弟”的夸赞声中有点飘飘然,觉得好像摸到中医的窍门了,谁知今天一看清音的处方又被打击了,这样的处方打死他也开不出来啊!

“别着急,记得多看书,书里有你想要的答案,一切答案。”

清音是个事业脑,上辈子就不爱看电影电视剧啥的,更不追星,她最大的爱好就是看书,研究疑难杂症,古今医家市面上能找到的医案基本都看完了,很多她觉得有意思的都会抄录下来,时不时拿出来复习、回味一下,慢慢的看得多了,也就懂了其中的“玄机”。

但哪怕已经对各路医家的治疗思路熟记于心,清音只要有空还是会翻开看看。

就连鱼鱼都知道,妈妈最爱看书。

秦解放现在还年轻,还需要再历练,等心绪沉稳一些,应该也是个可塑之才。清音打心眼里想把他培养出来,不仅是感念秦振华和林莉的恩情,也是难得遇到这么喜欢中医的青年,她要将他引上“康庄大道”。

“这样吧,你回去先好好看看书,有什么不懂的,先记下来,回头咱们一起探讨。同时,明天开一个院内的疑难杂症研讨会,分享一下各自的经验,老专家们分享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听。”

能被称为专家的,一定有过人之处。而现在的书钢有那么多专家,就是天然优势,秦解放这样的小年轻医生不好好把握机会,近水楼台先得月,那她会替他们惋惜的。

“好嘞姐,回去我就看。”

***

投标结束,公示期一过,清音就对高家村那块地拥有了绝对的开发权和使用权,但新的问题又来了——没钱。

几个地方的分红刚被掏空,还没到下一次分红的时候,她手里就只有几百块应急的钱,压根掏不出钱来立马进行开发,只能先等等吧。

反正建一个大型批发市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正好苏小曼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行动没以前方便,元卫国也担心她天天跑荒郊野外的不安全,清音就提议先把开发的事放一边,过段时间再说。

反正地就在那儿,跑不了。

这天,清音照例举行一个疑难病例研讨会,无论是老专家还是年轻医生,无论中医还是西医,大家都踊跃发言,清音一面听,一面做笔记。

因为是利用大家休息时间进行的,所以她已经跟小食堂打过招呼,十二点半会送订好的饭菜过来,她让秦解放提前过去点了几个好菜,到时候大家就当部门聚餐。

同时,天热了,办公室关着门窗也挺热的,她又让英子出去买了几个大西瓜和十几斤水蜜桃,待会儿吃完饭就当饭后水果。

正想着,门忽然被敲响,是张姐的声音:“清科长,高老爷子的家属有点事情。”

清音示意开门,幺爷已经忍不住来到门口,似乎是没想到屋里居然有这么多人,他不好意思的往后退了两步。

清音见他这么着急,连忙放下自己的笔记,“大家先讨论着,我出去一下。”

“怎么了幺爷,出什么事了吗?”按理来说她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有自信的,只要辩证没错,那处方就绝对有效,不会出大的差错。

“咱农村人,不会说话,要是说得不好你别放心上。”他前后左右偷偷看了两圈,确保其他人听不见,这才凑过来,非常小声地说:“我怀疑,你们医院里,有贼。”

清音:“啊?”

她以为是跟老爷子病情有关的急事,谁知却是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幺爷为啥这么说?”

“我在村里当了这么多年村长,从我爸传过来我就把位置坐得稳稳的,别的不敢说,但看人的眼光却是准的,你们医院里,绝对有贼,而且是专门半夜活动,专挑家属不在的下手。”

清音满头黑线:大叔你倒是快说正事儿啊!别推测了!

“我跟你说,我父亲的病床上发生了一件怪事,昨晚睡觉之前我明明把他的头扶正,正正的枕在枕头上的,怎么早上醒来他的头不在枕头上,枕头的位置也歪了啊?”高老爷子入院的时候是没带什么钱,但他有手表,清音为了方便治疗,嘱咐家属摘下并妥善保管,他们嫌麻烦就直接塞到枕头下。

而现在一道手表可不便宜,保不齐就是小偷进来偷东西把枕头给翻乱了,还把老爷子的头都弄歪了。

清音也是心头一凛:“那你们丢了些什么东西,其他人有没有说过类似的事情?”

幺爷摇头,“怪就怪在,我们啥也没丢,我爸的手表还在,我衣服口袋里的钱也还在,同一个病房里也没人丢东西,就连隔壁左右病房我都问过,没丢东西的。”

清音松口气,要是真出小偷,那她这负责人的责任可跑不了,不仅她要倒霉,就是厂里保卫科也要跟着吃挂落,堂堂国营大厂居然被小偷小摸混进来,成何体统。

不过,下一秒,清音忽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清医生笑啥,这可不是小事,在咱们村要是出小偷小摸的事,那可决不轻饶,就是咱们村的子弟出去,要是胆敢干偷鸡摸狗的事,都不敢说他是高家村出去的,不然他父母兄弟姊妹都跟着没脸,要被全村人看不起的。”

“幺爷你先等等,昨晚不是进贼,是老爷子自己动的啊!”

“自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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