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四合一 “爸爸的弟弟叫什么”(1 / 2)

“唔唔唔步步(爸爸)——”吱吱挣扎地想要从顾宴辞的魔掌里挣脱出来, 顾知野回神,丢给顾宴辞一个挑衅的扬眉。

“关你什么事?”

顾宴辞不甚在意地平静收回目光,再度重回到跟顾知野之前的陌生人状态。

电梯门关上, 两人无话。

从未独处过的两人占据着电梯两端,氛围低沉, 但是此刻没什么眼力见的吱吱感觉不到。

她使劲挣脱,双手扒拉爸爸的大手,挣脱不过疲惫放弃了, 转头抬手拉扯顾知野的裤子,示意他来帮忙。

顾知野黑着张脸, 感受到下方的力道, 面无表情地侧头看着顾宴辞, 带着一副“她这样,你不管管?”的阴沉。

双眸对视, 剑拔弩张。

顾宴辞漫不经心地收回目光,弯身抓住吱吱的一双小手, 满足了顾知野的愿望。

顾知野轻哼。

这是妥协?

顾知野以胜利的姿态挺直脊背,嘴角上扬,还没达到最帅的弧度,“弟弟——!!”

奶气十足的呼喊回荡在电梯里。

挑衅的嘴角再度抿直, 顾知野咬牙切齿:“你故意的?”

顾宴辞语气淡淡:“我没这么幼稚。”

“呵, ”顾知野反唇相讥:“一味否定就是在意, 几个月不见, 手段越来越脏。”

如果大人不教唆,三岁的小鬼会懂如何精准踩在他的雷点上?

还说他的想法幼稚!

分明就是事实!!

电梯门刚打开,顾知野飞速离开电梯,不想再听到踩在他雷区蹦跶的称呼。

顾宴辞牵着吱吱和“大哥”出来时, 顾知野已经哐哐走了很远,连背影都看不见。

吱吱茫然。

为什么弟弟又走了?

想了想,她举着顾宴辞的双手左看右看,不满哼唧:“爸爸手手脏!”

经过上次被吱吱教育“要将卫生”后,顾宴辞已经可以心平气和地对待吱吱将“手段真脏”理解成“手很脏”的事了,他从容地说:“不是我,他说的是知之的手。”

吱吱眼睛瞪得像铜铃:“?”

“上午知之跟小白玩球,阿姨让知之洗手,知之没有听就跑出来了,是不是?”顾宴辞一板一眼地教育着,完全没有忽悠小朋友的愧疚之心:“顾知野看到后气走了。”

吱吱眼睛又瞪大了一点,惊恐张嘴。

“爸爸,我要洗手手!”

顾宴辞:“待会上去洗,以后玩完玩具、吃饭前都要洗手。”

大部分时候,吱吱都很乖。

但有些时候玩得太疯,或者接下来的事她很喜欢,就会顾不得洗手着急要做下一件事,比如上午听说要出门搬家,手都没洗嗖嗖跑了出来。

吱吱乖乖点头,表情坚定:“我发四。”

顾宴辞淡淡一笑,手搭在吱吱的脑袋上,感受着指腹传来的顺滑,带着她在社区里散步。

他只戴了一条能藏住小半张脸的黑色羊绒围巾,远远看着,长身鹤立,极沉稳好看。

小区住户不多,天气又冷,花园里的人不多。

吱吱疯闹了一会,有点累,取下帽子像树懒一样扒着顾宴辞,“爸爸,抱抱。”

最近她让人抱的次数明显增多,顾宴辞抱吱吱的动作逐渐熟练。抱她没问题,只是她才跑了十几分钟,精力还没散完,待会上去了又要闹着下来玩。

之前别墅里自有大片地方供她玩耍,现在住在高楼,想下来比以前麻烦。

顾宴辞:“走一会再抱。”

吱吱很好说话,竖起食指:“走一hun(分)钟。”

“一分钟太短。”

吱吱拧眉,盯着手思索了一会,又竖起另外四根手指:“五hun(分)钟。”

“五多!”

顾宴辞很欣慰。

吱吱虽然会读一到十,但还未养成谁比谁大的思维,他上次只教过吱吱一次五比一大,她就记得了。

他的女儿,果然最聪明。

原本想让吱吱再走十分钟的顾宴辞,心软地妥协了一半。

德智体美劳五大方向,吱吱每天只用在一个方向里进步一个点。

收获了知识,少锻炼一点合情合理。

“嗯,五分钟。”

顾宴辞溜了五分钟小白,吱吱在后面哼哧哼哧追赶了五分钟,第六分钟,他准时抱起“再不抱抱就要哭哭”的吱吱。

“知之,以后我忙不在家,跟李阿姨出来溜狗时不要跑得太累,不要让李阿姨抱。”

吱吱靠在他怀里,声音软绵:“为什么捏。”

“李阿姨力气小,抱知之会很累。”

吱吱点头:“只让爸爸抱。”

她的小脑袋瓜随之运转,发挥出小朋友独有的脑回路,奶声奶气地说:“弟弟和大哥,只让爸爸抱。”

顾宴辞:.....

顾宴辞理智地没有跟吱吱再探索“抱孩子”这个话题,他抱着吱吱在小区里走了一圈,熟悉小区环境。

路过正门时,吱吱往外看了一眼。

正对着正门的地方,有家规模适中的甜品店,以中式甜品为主,招牌上挂着红艳艳的三串糖葫芦。

吱吱摇摇顾宴辞的肩膀,“爸爸,那个是糖葫nu(芦)吗?”

顾宴辞:“是糖葫芦,想吃?”

吱吱连连点头,犹豫两秒,怯怯地小声问:“爸爸买得起吗?”

福利院里的零嘴很少。

吱吱只从电视里看到过糖葫芦。那些人吃得津津有味,吱吱每次都恨不得伸着舌头去舔电视屏幕。

院长不会细心到关注每个孩子的想法,吱吱在福利院里又表现得很听话,不用怎么管,留给她的注意比别的小孩反倒要少。

听话的孩子没糖吃。

吱吱又不敢提要求,只有一次生病时念叨想吃这个。

院长不想让她吃路边摊的糖葫芦,那些便宜但难保吃出什么问题,要花更多的钱,制作稍微好点的又太贵,性价比低,便骗她糖葫芦很贵。

此后吱吱再不敢提,直到现在。

吱吱舔舔唇角,脆生生地说:“可以不吃。”

她不想让爸爸没有钱。

顾宴辞眉眼微拧:“不用在乎钱,我有钱。”

吱吱无意识地扣弄顾宴辞大衣上的纽扣:“养小孩很贵。”

“多贵都不用在乎,知之。”顾宴辞皱眉:“想吃什么,吃多少串都可以,买得起。”

顾宴辞想让吱吱在花钱方面不那么小心翼翼,但刚说出来,就有点后悔。

让吱吱不因为钱受委屈是前提,但他承诺的话太没有底线,“吃多少串都可以”这般报复性的吃糖葫芦行为,显然不能发生在吱吱身上。

正想纠正措辞,软趴趴窝在怀里的吱吱精神抖擞地支棱起来,“五个。”

伸出五个短短的小指头,精神宝宝吱吱强调:“爸爸,要五个!”

五个呦~

顾宴辞试着跟吱吱谈判,在会议桌上口若悬河的集团掌权人,面对女儿,只能干巴巴地问:“能不能只买一串?”

“爸爸,你没有钱吗?”吱吱瞬间门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脸的弱小可怜又无助。

顾宴辞:...

“有钱。”

下一秒,气球再度膨胀,吱吱情绪转换来去自如,没有一点心肝。

“少,要五个!”

小不点显然把“五”理解成了多。

之前只想吃一颗、两颗软糖,不代表她觉得两颗足够,而是不知道如何要求更多,现在,再次得到爸爸的肯定,坚定“五”是一个很多的数字后,她学会了“吱吱大张口”。

顾宴辞情绪复杂。

娇气包将学习到的知识运用到了“索要零食”领域,融会贯通,很聪明,值得夸奖。

只是,他又不得不反思为什么要教吱吱这些。

懂得越多,以后越难管住她。

他给自己挖了个坑,还不得不跳进去。

“爸爸~”

顾宴辞轻叹,最后仍只买了一串。

“一串有五个,吱吱,你可以吃很久。”

小不点喜欢吃零食,但吃东西的速度跟小仓鼠一样,啃啃啃啃,慢慢吞吞。

一根糖葫芦足够打发她一晚上。

在想了很久的糖葫芦面前,吱吱不想听道理,双手抓着一根糖葫芦,眼巴巴地看着橱窗里的一堆。

“爸爸,不够。”

吱吱小猫一样的抱怨着。

顾宴辞抱住她,拧眉:“足够了,知之。吃多牙长蛀牙。”

吱吱不知道蛀牙是什么,根本吓不住她,心思都在顾宴辞的前半句上,她改用单手拿糖葫芦,指着被糖稀包裹着的草莓:“我的。”

小指头往下挪。

“爸爸的。”

再往下挪到第三个。

“大哥吃介个。”

“弟弟吃的。”

“姨姨。”

吱吱小心地舔了舔最外面一层晶莹剔透的糖稀,杏眸享受地眯起,迫不及待地含着糖稀,像吃棒棒糖一样。

对上顾宴辞探究的目光,吱吱杏眸清澈,说得无辜:“一个不够。”

顾宴辞:“你一个人吃,不用分给别人。”

吱吱慌忙摇头,小奶音认真:“不行,好东西要分享。”

小孩子藏不住情绪,眼眸里的慌乱显而易见。

停顿了几秒,她双手抓着竹签继续吃糖稀,没有跟旁边的五岁小朋友,吃一口上面的,又耐不住寂寞尝试下面几颗的味道。

吱吱吃得乖巧,小心翼翼没有碰到第二颗。

顾宴辞怔愣,脚步定格。

“不分享会怎样?”

吱吱抿唇,睫毛挡住杏眸里的落寞。“不分享就是不听话。”

“大家不喜欢。”

类似的回答,顾宴辞听过。

遇到吱吱的第三天,他还没下定决心要留吱吱。

给吱吱买衣服却得到她不安的各种追问时,顾宴辞听到过类似的回答。

那时候吱吱的问题是:“可以一直穿这件衣服?”

“是我的衣服?”

潜藏的不安大抵就是:喜欢的漂亮衣服不用给别人穿?

“真的只是我的衣服吗?”

吱吱很娇气,黏人,什么情绪都表现在脸上,可是,要分享时她却不觉得委屈。

没有为只能吃一点点而哭闹。

听说可以买糖葫芦,她习惯性地要把“宝贝糖葫芦”分享给所有人,于是,央求买多多的五串。

吱吱分不清究竟有几个人要分享,只知道,买得多了,她就可以多吃一点点。

福利院带来的影响短时间门内无法抹去。顾宴辞深知此理。

顾宴辞将吱吱放在甜品店门口的长椅上,坐在她旁边,慢慢引导:“知之,喜欢的东西不用分享给别人。”

说一遍,她可能记不住,那就多说几遍。

她在福利院里分享过多少次东西,如今就让她独占多少次东西。

顾宴辞留下女儿时希望她能不被金钱所困,得到所有她想要的东西。

如今,期望又多了一点。

他要吱吱不受一点委屈,大方肆意,无所顾忌地按照她喜欢的模样生活。

“知之,不用分享。”顾宴辞低声强调。

吱吱眨眼,往顾宴辞的方向挪了挪,小心翼翼地说:“姨姨大哥和弟弟不开心。”

她想要家里的人都开心。

习惯了牺牲自己,讨好所有人。

顾宴辞拧眉:“你开心,他们就开心。”

“真的?”吱吱抿唇:“爸爸不要骗人,骗人会变丑。”

想了想,她转而单手举糖葫芦,竹签颤颤巍巍晃了两下,顾宴辞握着她的小手帮她拿,面露不解。

下一秒,吱吱小小的小拇指挪到他们中间门,可爱的弯了弯:“拉钩。”

顾宴辞第二次拉钩,比第一次的笨拙僵硬稍显自然。

“谁骗人变丑。”吱吱认真说。

“好。”顾宴辞轻笑。

吱吱嘿嘿一笑。

初冬,店门外的长椅上,一大一小相视一笑。

顾宴辞大手包裹着小手,将糖葫芦送到她嘴巴里,吱吱没动,小手用力,反而往他的方向推。

“爸爸,好甜好甜,给你吃~”

顾宴辞后倾躲开:“我不吃。”

吱吱:“好甜哒。”

吱吱担心“不开心”的名单里,没有顾宴辞的名字。

于她而言,爸爸是不一样的。

她是爸爸的宝宝,爸爸不会不喜欢她。

在顾宴辞面前,吱吱不会牺牲委屈自己以讨好他,给他吃糖葫芦,纯粹是觉得糖葫芦太好吃啦,想让爸爸甜甜。

吱吱着急地举着竹签“哐哐”往顾宴辞脸上戳,顾宴辞无奈,包裹着吱吱的手用力,制止了她毫无章法地喂食。

小不点额头微拧,稍许,严肃皱巴巴的小圆脸瞬间门泛起笑意,如春日灿阳下一颗爆浆了的果子,甜得人发腻。

顾宴辞咬了一小口。

草莓果肉酸甜,晶莹的糖稀中和味道,不腻。

“系不系甜?”吱吱昂头,得意地问。

她从不骗人捏。

顾宴辞捏捏她傲娇的小脸,“甜。”

他抱着吱吱,牵着狗绳于落日时返回家里。

天色将暗,没有夏日的晕红晚霞,人行道上人来人往,正值下班时分,远处马路上车流不息,忙忙碌碌。

顾宴辞再一次翘班,翘掉了事业的满足感,于当下专心经营着他的家。

曾经的家奢华却清冷,如今,渐渐有了颜色与温度。

路上,吱吱抱着竹签啃啃啃糖葫芦,唇角沾着草莓汁、山楂碎,还有黏糊糊的糖渍。

顾宴辞不由想到小时候。

礼仪老师要求他着装时刻干净整洁,吃饭规规矩矩,不能让饭粒掉到衣服上。

顾宴辞将小花猫女儿放在地上,没有教育她要如何吃东西,虚虚搭着她的头,一起进了电梯。

电梯上行,他淡淡一笑:“好吃吗?”

啃完第一个草莓第二个山楂开始啃第三个的吱吱边啃边点头。

顾宴辞:“不要戳到嘴巴。”

吱吱郑重其事地点头:“会niu血。”

而后,又啃啃啃啃起来。

顾宴辞心下一紧,到家后,剪短了竹签放在陶瓷小碗里,给了她一把小叉。

“顾先生,书房收拾好了,您随时可以进去工作。”

顾宴辞动作微僵,这才发现即将到饭点,他却在这种时候给吱吱吃了一堆甜品。

他不动声色地挡住坐在餐桌上啃啃啃的吱吱,状似镇定地点头。

李阿姨:“吱吱不是跟您在一起?”

顾宴辞正想说话,身后,探头探脑出来了一个小花猫圆脸,嘿嘿一笑,酒窝处还沾着草莓汁:“我在介里。”

说不出的天真无邪。

顾宴辞不自在地轻咳,“我处理公事。”

李阿姨微愣,随即回过神,让吱吱继续吃,转身跟上了顾宴辞。

顾宴辞脚步微顿,自知躲不过,僵硬道:“我下次不会让她吃这个。”

“不是的,我是想说...”李阿姨和蔼一笑,语气柔和下来:“帮吱吱剪掉有可能戳伤她的竹签,您做得很好。”

没有人陪伴过顾宴辞,他不知道如何关心人,对待情感淡漠得可以。

此刻,李阿姨却感觉顾宴辞活了过来。

没有人告诉他如何成为一位父亲,他摸索着,尝试成为了一个优秀的爸爸。

李阿姨鼻尖带着些许的酸意:“您做得很好,像一位父亲了。”

吃了糖或许会让吱吱待会没有胃口吃饭,但一切规矩、原则在亲情面前,都能暂时抛在后面。

“大约半小时后用餐。”李阿姨转身离开。

顾宴辞站在书房门口,距离吱吱吃饭的餐桌只有几米,一眼就能看到她。

她吃得开心,小脚晃悠着。

顾宴辞推开书房,不再是从前设计简单死气沉沉的模样,正对着门口的墙上,有一只棕黄色相间门着白色条纹的长颈鹿。

整体颜色以棕色为主,栩栩如生的长颈鹿让略显庄重的棕色变得灵动起来。

他半掩着门,没有关上,留了一小道缝隙,静静注视着书房里的一切。

外面,吱吱的小奶音和李阿姨的谈话声交替。

“爸爸买的!”

声音小了下去。

于无声里,顾宴辞微微阖眸。

半晌,唇角微弯。

***

洋楼是一户一梯,给李阿姨买的房就在七楼。

她一个人住,自在舒适。

晚饭后,李阿姨需要提前下去整理东西,照顾吱吱的重任自然而然交给了顾宴辞。

这次,李阿姨走得轻松,没有像之前一样百般交代、嘱咐些小细节。

吱吱晚餐前吃完了一整串糖葫芦,甜品带来的饱腹感很强,晚饭时,她没吃什么东西,在饭桌上玩了会就跑了。

顾宴辞皱眉,深切体会到了甜食吃多的危害,寻找“不让吱吱吃糖”的“坏人”,倒成了迫在眉睫的事。

同时,为了减少吱吱接触电视机的机会,客厅里准备了一个小型的游乐场。

顾宴辞不仅蹭宋时衍的“睡前故事”,还复制了宋时衍走了无数弯路、试错好几次后寻找到的适合三岁宝宝的滑滑梯,以及儿童游乐场围栏。

围栏里,放了很多小球。

“大哥”一改往日的高冷,在里面撒泼打滚,球球小幅度飞舞,吱吱“咯咯咯”笑,躺在地上跟“大哥”学习,四脚朝天蹬腿。

顾宴辞坐在沙发上看书,听着清脆悦耳的欢笑声。

三分钟后,笑声停下。

吱吱爬上滑滑梯,上下玩了好几圈,穿着件薄薄的长袖小裙子,满头大汗。

“知之,过来擦一下汗。”

“我来呐——”

“我自己擦。”吱吱豪气地抹了一把小脸,再擦擦额头,把纸巾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再度跑了回去。

小朋友的定性没有大人好,吱吱又是活泼好动的主,一个玩具玩不了十分钟。

常常是好奇地摸摸这个,几分钟后就被另外的东西吸引。

而她的老父亲恰恰相反。

五岁就“老僧入定”,没有杂念。

五分钟后,吱吱暂时玩腻,跑到顾宴辞旁边坐好,按照往日习惯,她会提出看电视的要求。

顾宴辞抢先一步道:“知之,我们来玩一个游戏。”

“玩!”

“知不知道木头人?”

顾宴辞十分钟前,上网搜索了一番适合小朋友在家玩的游戏,看到游戏规则后,对这个游戏十分满意。

“不能动。”

“嗯,我回头看你时,不能动,动了你就输。”

吱吱:“我不会输!”

小孩子的胜负欲,很多时候比大人还强,吱吱沉浸在“我不会输”的胜负欲里,连问赢了有什么奖励都没有。

她飞速跑到客厅角落,“爸爸开始。”

顾宴辞点头,从容站在距离她约五米的地方,宣布开始后,吱吱哐哐往前跑,“123木头人。”

顾宴辞声音清冽,回头时,吱吱立马停下。

眼睛眨巴眨巴,小不点得意弯唇。

——我没有动呦~

笑了五十秒,她感觉到有点不对劲。

爸爸怎么还不背过去捏?

三十秒后,她忍不住动了动,摸摸鼻子,扭扭小脚。

又过了三十秒,斗志昂扬的灿烂笑容被茫然与委屈取代。

爸爸怎么还不背过去捏!!

她都当木头人好久啦!!!

顾宴辞本意想锻炼吱吱的耐心,不用“老僧坐定”,更不用“心思平静”,只要能保持对一个玩具有六分钟的新鲜度即可。

计划远远赶不上变化。

吱吱“笨笨”的乖巧里带着一丝茫然,两分委屈,连“爸爸故意坑她”都无法理解,下嘴唇包着唇瓣,握紧小拳头开始怀疑人生。

顾宴辞轻笑。

逗弄吱吱得到的愉悦感比一年前从子公司进入顾氏集团总部的成就感还要浓厚。

他的女儿怎么这么呆。

吱吱原地晃动肩膀,抬起的小脑袋跟着摇了摇,一声轻唤,奶音转了又转:“爸爸~~——!”

顾宴辞笑意更浓,他半蹲着,朝吱吱伸手:“你赢了,过来吧。”

吱吱伸手奔他而去,被抱起来后,双手环胸:

“爸爸笨笨!”

都不会玩木头人!

顾宴辞没有反驳,体会到了坑女儿的愉悦感。

难怪吱吱喜欢当“漏风小棉袄”。

接下来半小时,顾宴辞将宋时衍推荐的3D图书《动物世界》给了吱吱。

吱吱看《动物世界》,他看传记。

约二十分钟后,吱吱摇摇他的腿:“爸爸,饿。”

晚饭前吃糖葫芦的连锁反应席卷到了现在。

顾宴辞无奈点头。

作为父亲,他要学习的东西实在太多。

比如:冲牛奶。

顾宴辞记得要加270毫升的水,七勺奶粉,犹豫不决的是,他认为先放奶粉再放水,吱吱一口咬定:“放水水,奶粉摇摇。”

“爸爸笨笨!”

一个小时里,顾宴辞先后两次受到了来自女儿的“智商批评”,如果宋时衍在这,估计会笑得合不拢嘴。

被人誉为天才的顾宴辞,被三岁的小朋友智商碾压。

谁听了不会说一句——

“干得漂亮”。

顾宴辞自上幼儿园开始就是全班最聪明的孩子,骄傲了二十三年,前三年因为不上学,被人夸得次数很少,生活常识却少得可怜。

顾宴辞为难地点点鼻尖,吱吱蹲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一脸“我爸爸好可怜,这都不知道”的沉重目光。

“等等。”

顾宴辞点开自从留下吱吱后频繁登录的搜索网页,这次理智地选择了保存页面,再打字。

“冲泡奶粉先...”

还没打全,搜索页面自动给出了几个选项:

“冲泡奶粉先放水还是奶粉”

“冲泡奶粉先放奶粉有影响吗”

....

他心里已有答案,扫过医生的解答,努力证明他的智商:“还有很多人不知道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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