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户外。
老师好不容易让小朋友们安静下来,温声介绍今天的活动。
“小朋友们,今天我们请来了很厉害的画糖人老师傅,您们可以叫他陈师傅。”
“画糖人就是在白白的大理石上用糖作画哦,小朋友们想画什么都可以给陈师傅说,画出来的糖人可以吃,很甜的。”
“现在,让陈师傅给我们展示一下,画一个皮球好不好?”
“好~!”
小朋友们被“用糖作画”吸引,拖着长长的小奶音回答。
穿着长衫的陈师傅说话带着点方言口音,边画边讲解,可惜小朋友们坐得有点矮,看不太清。
吱吱不自觉站起来,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往前看,恨不得现在自己是个长颈鹿。
郑晚宜轻笑:“小朋友如果看不到,可以走到小木屋前面看哦。”
十二个小孩纷纷起身跑过去,吱吱看得太专心,小脑袋瓜接收到的信号很晚,想跑过去时,已经围了一圈人。
她挠头,委屈地站在外面蹦了两下。
郑晚宜过来安慰:“待会陈师傅会给每个小朋友画糖人,吱吱可以想一想要画什么。”
吱吱欢喜:“好嘞好嘞。”
陈师傅是国内糖人技艺的传承人,家族画糖人已有四十多年历史,技艺高超。
画糖人时笔走龙蛇,速度极快,一气呵成。
因是给小朋友,他画的比平常要小很多,只有小孩掌心那么大小,更考验技术。
按照报名时间,负责老师一一点名。
很可惜,吱吱报名最晚,在最后一个。
其他小朋友要的都是“飞机”、“支票”、“王冠”、“车车”亦或者芭比娃娃之类的,轮到吱吱,她还没想好。
沉思两秒,吱吱灵光一闪,其他小朋友开始舔糖人时,她站到木质展架前面,踮起脚尖。
木桌对大人来说是平常高度,但对吱吱而言有点高,只能看到她一双清澈闪亮的杏眸和两个可爱的小揪揪,以及四根短短的小指头:
“我要四个!”
郑晚宜连连摆手:“不可以哦。”
吱吱鼓鼓嘴巴,“好叭。”
陈师傅笑着:“小姑娘,画一个,够你吃。”
“想好要什么了吗?吱吱。”郑晚宜问。
吱吱犹豫纠结,还啃了啃小指头,愁眉苦脸半晌,下定决心。
小奶音清脆:“我要爸爸!”
陈师傅:?
“你的..爸爸?”
“嗯嗯嗯嗯,”吱吱小鸡啄米地点头,炫耀:“我的爸爸是大漂酿。”
“粉色蓝色毛衣,漂酿!”
陈师傅又不知道面前小姑娘的爸爸长什么样,只能按照女儿最近喜欢的男明星那么画。
好像叫什么..顾既白?
都说帅,那就帅吧。
面对吱吱期待的眼眸,陈师傅遭遇到职业历史上第一次大挑战。
在不知道“爸爸”长什么模样的前提下,不能画太丑,还要画得让她觉得是爸爸....
陈师傅深呼吸,笔走龙蛇,手速极快。
吱吱瞪圆了眼睛,好奇盯着。
不久,陈师傅用小铲刀将糖画铲了起来,“吱吱的爸爸”就粘在竹签上,不仅有头,还有身体,掌心大小的“爸爸”,看着很可爱。
吱吱“哇”了一下,跑到陈师傅旁边双手接过,惊叹地连连打量。
像爸爸,又不像爸爸。
“我的爸爸不凶。”
爸爸可喜欢笑啦~
郑晚宜笑着,牵着吱吱的手让她坐在小板凳上,让她吃糖。
吱吱却没有吃,高举着爸爸,对着太阳美美欣赏。
足球场靠近主宅处,有一个小小的观景木亭。
吱吱跑过去,坐在石桌上,把竹签插在中间的杯盏里,好好欣赏她的爸爸。
郑晚宜笑着走过来,“不吃?”
吱吱摇头。
她还要带回去给爸爸看捏。
郑晚宜摸摸她的脑袋:“陈师傅现在还要一个个教你们画糖人。”
“我画?”
吱吱惊讶。
“对,马上就轮到你画了,我们过去吧?”
吱吱连忙跳下来,兴奋冲出木亭,连桌上的“糖人爸爸”都忘了。
郑晚宜牵着吱吱跟大部队会和才想到这件事,返回准备去拿时,被喊去检查中餐,忙着忙着,一时忘了。
吱吱兴奋沉浸在糖人的世界里,第二轮反着来,入学报名最晚的第一个登场。
陈师傅:“想画什么?”
吱吱:“我,弟弟和大哥。”
陈师傅了然。
豪门世家里,孩子都比较多,没觉得三胎有什么问题,陈师傅让吱吱捏糖勺的下端,他主力带着吱吱画。
画得要比刚才的糖人大一点。
吱吱全程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看到棕色的糖在白色“画纸”上咻咻咻咻了几下,就成了一个小人。
陈师傅将糖画给她时,吱吱还偷偷摸了摸白色“画纸”,滑滑的,冰冰的,不是她画画的纸。
负责老师领着她出去,让下一个小朋友进来时,吱吱才有空看她的糖画。
“不是不是。”
弟弟怎么比她还大?
大哥不是人的模样呀!
小孩子的逻辑没有大人周密,她怎么会知道要跟陈师傅描述,才能画出正确的弟弟和大哥呢。
吱吱理所当然地以为,她知道的事,别人也会知道。
转身想去找陈师傅重新画,可身边已经有了别的小朋友。
吱吱挠挠头。
郑晚宜检查过午餐后匆匆赶来,看到吱吱手上的糖画,微微愣了两秒。
由于待会再玩一会就要吃中餐,陈师傅给上面沾了一层白色的糖纸,从薄雾一般的糖纸看过去,能看到三个手牵手的小朋友。
郑晚宜这才知道吱吱刚才要四个,不是为了多吃糖,而是凑成她心目中的“全家福”。
郑晚宜心里柔软一片。
好久没有看到这么可爱听话还时刻想着家人的人了。
她弯身,笑着问:“吱吱,你是不是忘记你的爸爸糖画了?”
吱吱:!!!
她愣愣看着虚空的左手,呆滞、震惊再到着急,下一秒就红了眼眶。
“不哭不哭,你的糖画在木亭的石桌上,我带你去拿。”
吱吱连连点头,想跑,被郑晚宜拦下。
“手上有东西不可以跑。”
摔倒万一戳到眼睛或者哪里,会出大事。
吱吱只得一步一步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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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晏礼从厨房出来,洗净双手后,等着桂花糕成。
外面阳光依旧好,感受到小孩子们的闹声小了点后,泡了一壶咖啡,拿着刚才没看完的书,去了木亭。
初冬,木亭的石凳上铺了一层毛垫,圆桌中间的杯盏里,不知怎的,有一个摇摇欲坠的竹签。
竹签顶端,棕色的糖画微微颤抖着。
杯盏都是小口,很浅,竹签却很长,顾晏礼过去时带去了一道微弱的气流,竹签承受不住,啪叽一下倒在石桌上。
糖画碎成几片。
不用看,也知道是那群小朋友带来的。
顾晏礼拧眉,正准备打电话告知生活助理,让他转达给冬令营的负责人,划分区域,严禁让小鬼们出入木亭以及住宅周围。
放下古籍和咖啡壶,不经意看到碎裂的糖画模糊拼出来的人时,顾晏礼捏着竹签细看。
糖画身体和人已经裂开,但头还是完整的。
顾晏礼拧眉。
晦气。
才几岁就追星?
他正要打电话给生活助理,前方传来两道委屈的呜咽。
狭长眼眸扫过去。
木亭前,胆大包天的小姑娘一脸悲愤地看着他。
吱吱红着眼眸,委屈:“欺负我。”
弟弟说过,在外面不能被欺负,要让对方看看她的腻害!
吱吱昂首挺胸,握紧小拳头,看了眼自己小肉包一样的拳头,又看了眼顾晏礼的大拳头,瘪嘴,越发悲愤、委屈。
她没有他腻害!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