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后背重重落地,砸上了沙堆,肺子都要被顶出来的那种感觉。
疼……真特么疼!
他大爷的……突然就塌了?
念头闪过,于徽音也掉了下来,像拍上案板的面饼,“吧唧”一声,摞到了他身上。
李定安眼睛一突,嗓子里发出尖啸:“呦~~~”
废了,绝逼是废了……
于徽音吓了一跳,摸摸索索的伸出手:“李定安……李定安……”
关键的是,尸骨一具挨着一具,摆的整整齐齐?
不过被塌下来的沙土埋掉了大半截,又恰好把三联甗推了过去,遮住了剩下的小半截,所以之前没有看到。
三联四蛇甗。
辽三彩十八罗汉。
顿然,两只手不管不顾往下一摸,都带上了哭腔:“李定安,你怎么样……怎么样……”
不行,不能干等,得自救……
“怎么了?”
“放心,没碎,还能用……”
嗯,角落里这是什么玩意?
上面像口锅,有双耳,下面三足,像只三条腿的板凳。
沙从门里淌了进去,像是一道坡,两人拿着手机,小心翼翼的滑了下去。
李定安举着手电,仔仔细细的瞅了一圈:清一色的麻衣麻鞋……十有八九是修建地宫的工匠。
石砌穹顶,青砖地面,几根砖柱耸立,幽静而又神秘。
李定安没说谎,就只是疼了那一下,再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看了好久,李定安才想起来:甗!
应该是地上的软沙起了作用……
这哪是洞,而是门。
还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的……
但这一幅缺了一个角,少了一只鸭……他口袋里的那一只。
锈很重,无论是鬲还是箅都已成了灰绿色,但依旧能看清上面的铭纹。
但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挖出了轮阔,准备好了材料,却没有建?
正狐疑着,胳膊微微一紧,又传来牙齿打架的声音。
两个人费了好大劲,才拉开了三联甗。
还有沙子在往下滑,搞不好哪面洞壁就塌过来了。
特别是左右两只箅上的双耳,这难道不是眼镜蛇?
“怎么突然就塌了?”
妥妥的镇馆之宝。
左边也是,两只汝釉盆。
狐疑间,李定安拿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然后,突的一个机灵。
再仔细瞅,四壁沙石夹杂,磨盘大的石头四处可见。
于徽音才发现,她的一条腿,现在都还跪在李定安的小腹上。
本来就暗,刚刚又受过惊吓,再看这满地骷髅,以及鬼招手一样随风飞舞的枯发,确实挺瘆人。
于徽音突然反应了过来,又羞又急,眼泪都出来了:“我不是故意的……疼不疼?”
再往后,竖立着真人大小的十几樽佛相,通体反光。
“徽音,来帮忙……”
缓了一阵,烟尘渐渐散尽,两个人往上瞅了瞅:好大一个窟窿?
直径足有四五米,足足七八米高。
身上也没有一点伤口。
“啊?”
瞅了瞅,李定安猛吸一口凉气。
“应该是我抱你转了几圈,把洞顶上的土震松了。”
所以,这是一件划时代、里程碑式的器具,极具代表性:就是靠这东西,古人吃上了第一碗蒸熟的黍饭。
所以,门后面很可能通向外面。
完了,出不去了……
李定安往四周瞅了瞅。
三两下,从沙中把这东西刨了出来,他又找了个最中间的位置。
石阶两旁堆满了砖瓦土石。
洞壁上不时有沙子滑落,石头裸露的部份越来越多。别说爬了,估计说话声大点,都能把石头震下来。
那这道门后面,难道不是地宫?
关键的是有风,从里面吹出来的。
哈哈,三连甗?
肯定是铜器,刚才丢下来的那块石头,砸到的应该就是这玩意。
“别慌,看看再说!”
一只箱子的箱角上,斜斜的挂着一块彩绢斜:一樽怪石,一方荷塘,两只白鹭一立一卧。
荷花粉艳,莲蓬娇嫩,蜻蜓振翅,蛐蛐儿爬上了草叶。
废话。
李定安见过一模一样的一幅:上海博物馆镇馆之宝,《莲塘乳鸭图》。
再往四处看: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