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找找,估计还有。”
但命都快没了,哪还顾得上?
李定安突然就明白了:这肯定是一座地宫,外面那一间应该也是地宫。
于徽音的眼睛里闪起了泪花:“你怎么办?”
缂锦下面,木箱烂了大半,两只梅瓶一横一立:温润如玉,青亮如脂……汝瓷。
“吱”的一声,他又顿了一下。
旁边摆着许多口箱子,一些已经破烂不堪,铜钱和金银就是从那里淌出来的……
像是电打了似的,李定安一个激灵,紧紧抓住了她的手:“你别乱动……”
他猛呼一口气,小声安慰着:“别怕……看我们没回去,电话又打不通,老王肯定会来找我们……”
管他什么法阵,管他什么遗址,活命最要紧。
李定安在身边,于徽音倒不是很怕,只是有些担心:“会不会还会往下塌?”
再仔细看……应该是就地取材,用镜铁矿风化的铁砂土烧的砖。
铜钱、银锭、绢帛、金锭……满地都是。
差不多三层楼那么高,关键是洞口小,下面大,像一只倒扣过来的碗,既不好爬,也不好借力。
但怎么出去?
先撬开上面的三只鬲,又刨出箅的六条腿,李定安用力的拉。
保命要紧。
还真说不准。
墙壁也是砖砌,既无覆面,也没有壁画,异常的光滑。再回头看,沙土之下,隐约可见青石台阶。
后边还是……那一抹抹青光能亮瞎眼睛。
右边也是,四只汝釉八方瓶。
看这品相,时间不会晚于周,不论放哪家博物馆都是镇馆之宝,但李定安哪还能顾得上?
李定安举起了手机,悚然一惊。
“要碎了,我还不如死了呢?”
青黑色的石砖,工工整整,四四方方,上面还拓着龙纹。
“你别吓我……李定安,你伤哪了?”
烟尘中传来一声闷哼:“呜……”
“来,上去。”
满地的尸骨,躺满了半座宫殿,这不得有上百具?
血肉早化成灰,就只剩骨头,衣衫破破烂烂,头发微微飘扬。
“簌簌”、“簌簌”……
“下……下面……”
再看四周:好家伙……这哪是什么猞猁洞?
好像有风吹过来?
不对,这玩意后面,有个洞……
但有点面生。
还好,洞顶大都是沙土,塌下来之后成了软沙层,不然说什么也得断几根骨头。
“啊什么啊?尽量站高点,万一洞壁塌了,也不至于被活埋。”
全是铜的……
国博有一件一模一样的,出土于妇好墓。
这是合起来的叫法,如果分开,上面称为箅,下面则是鬲。鬲下面可以生火,就三条腿之间,鬲中盛水,上面再架箅。箅底上有孔,供蒸气通过,然后蒸熟箅中的粟饭或黍饭。
“死人……好多死人……”
好家伙……
他举起手机。
上下都有铭纹,上为雷云,下为兽纹。
“没伤哪……你别动啊……”
几只鸳鸯戏水,鱼儿游来游去。
还真有?
刨开沙,一张桌子露了出来,还有三只桶。
把于徽音抱了上去,他又提起探针,一下一下的戳。
“咚!”
“现在怎么办?”
他又拿出手机……有个毛的信号?
关键是这地方在半山腰,外面的人能不能找过来还是两说……
再看造型:或骑狮、或坐虎、或合什,或拈指,或执杖……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都这样了,你还开玩笑?”
“你伤哪了?”
毒死的?
但这还没修完啊,怎么把工匠全杀了?
转着念头,于徽音又往前指了指:“李定安,你看!”
气若游丝,跟快死了一样。
方圆足有十多米,至少有半个蓝球场那么大,分明就是一座地窟。
再旁边,立着一口钟:上铸双龙钟钮,之下分层,皆有铭纹:宫卫、车辂、旗仗、山林、树木、屋宇、海水、仙人、蛟龙……
这难道不是北宋时期悬于宫门的卤薄钟?
后面还有,再后面还有……
掉宝藏窝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