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雨后清露,你尝一尝?”
“你方才转身慢了,所以才接不到毽子,你注意看笑菊脚下的步法。”
“试试将气从中丹田向云门,之后向神封……哦,我忘了你不懂得这些,你跟着我指向的地方走内息。”
“皎然,昨晚你趴在我床边睡着了,压得我早上起来手还麻。”
“这是夫人的海棠花,你不想活啦?”
“昨夜的月亮真好看,你说是不是?”
“皎然你以后想要做什么,说说吧,也许我还能帮你一把。”
“你不笨的,谁总说你笨呢?你阿娘么?”
“我瞧着你字写得越来越好了,当真学得有三四分像我了。”
她微微动了动睫毛,并没有醒来,皱起眉头,如同梦魇住了,再也醒不过来。
“要不你求一求我,落几滴泪,说不定我心软就放了你。”
“你为猎物,为何这么蠢,现在才明白过来?”
“我给了你那么多次机会,是你自己一次也抓不住,怪谁呢?”
“你要恨我是吗,随你,要是你还能活下来,我等你来报仇。”
“棋差一招的后果就是命丧黄泉,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么?”
……
手腕上传来的剧痛和眼前的强光让她不能再闭上眼忍受。
周围是晃动着的,她被关在囚车中,身边有各种人,男人,女人,老者,孩子。
皎然嗓子发干,靠在囚车一侧,浑身力气仿佛都像是被抽走了。
她从来都没有这么疼过,也许是隔得太久了,上一次浑身都疼还是小时候从山道上滚落下来躺了三个月。
她想要躺下,但脚下已经没有地方了,她刚刚坐起来便有人疲惫得躺了下去。
“姑娘,你都睡了这么久,就让我们歇歇吧。”一个大胡子说道。
皎然点点头,看见自己的腕子已经被包扎了。
她环顾四周,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
没有了笑菊姐姐,没有了韶枫,素素,也没有了长川,长历那些小厮,当然,也不见了公子。
像是做了一场长长的梦,她现在才醒来。
所有的都是假的,只有此刻身上的疼才是真的。
她在利用他,他又何尝不是在利用她。
他说他们扯平了,笑话,要不是她命大,现在怎么还会好好在这里坐着。
对了,是谁救了她?
该不会是他良心发现拐了回来吧?
皎然摇摇头,他根本不在乎她的生死。
“你们是哪来的?”
皎然跟身边一个少年说话。
他道,“我们是冰阙派的人,姑娘呢?”
“冰阙派?”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姑娘是哪个门派的?”
“我……会……我无门无派,只是府里的一个侍女,醒来就在这里了。”
少年脸上受了伤,眼角的血已经干了,“那你真倒霉,什么事都没干就被扯进来了。哎,你也别难过,这次围攻都督府……听说都督府里揪出来一大堆细作,他们那些人宁可错杀不肯放过一个,姑娘还是走了运的,那有几个被抓错的侍女小厮,嘴里嚷嚷着冤枉,前两天就被杀了。”他对皎然说。
皎然心里一冷,“你们为什么要围攻都督府?”
他不肯再说了。
皎然想了想,伸手去摸自己头上的簪子,可是此时头上只有乱发,一只簪子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