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九爷的七壶茶【上】【万字】

“九爷！”

方彻喊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

距离上一次相见，相隔了一年。

但是这一年时间，对于方彻来说，却如同过去了无数个世纪！

终于再次见到了这个人。这张脸。

就如同独自打拼，生死千次轮转后，再次见到了亲人！

这一刻，他的鼻头甚至都有些发酸。

所以东方三三清理了茶壶，用清水烧热烫茶壶，道：“我先清理一下，接下来便是第二壶茶，而有关于第一壶茶的问题，你若是还有想不明白的，可以在这段时间问。”

“九爷实在是太辛苦了。”

方彻瞠目结舌。

方彻明白了：“所以您用了断子绝孙绝户计？”

方彻下了自己的结论。

“在毕长虹面前，唯一的对你有利的方面就是，在养蛊成神计划之后，他很赏识你。但是根本无法确定他忘了没有……”

但正因为明白，却反而没办法宽慰。

太糙了……

“夜枭，吴枭，兄弟排名第九，唯我正教排名第七，为第六位副总教主。”

这措辞显示出来的其中的不同之处，显而易见。方彻感觉自己若是再意识不到什么，那除非是脑子坏掉了。

“鹰中王，雄疆，兄弟排名第十六，唯我正教排名第十，为第九位副总教主。”

东方三三道：“所以……你明白了？”

东方三三拿出第二包茶叶，微笑道：“第一个大势，没什么要问的了？”

“暂时没有了。”

“惊魂掌，雁南，兄弟排名第五，唯我正教排名第三，为第二副总教主。”

因为他连指责那些人的话都说不出。我就想好好过日子，我就是个老百姓，我不想去打仗，我错了吗？

东方三三道：“最新情报，孙无天，醒了。我们虽然机缘巧合之下，借你之手，除掉了夜魔教，天神教，甚至梦魔，和梦魇护卫……”

“我对于这些高层大人物，基本等于一无所知，我就不说我的看法了，九爷您直接讲，我会非常珍惜这一次上课的机会的。”

他轻声笑着，道：“因为你也知道我这一趟是来给你上课的，之所以要先听你的，便是要因材施教。”

他们习惯了！

而这种习惯，在高压之下，其实很好形成！

“不敢。”

随即才道：“你只看到了表象，便是因为……片面。而且，忽略了人性。也忽略了整个大陆民众的抗压能力。”

“这十个人，当初将整个天下，都搅的乌烟瘴气天翻地覆。而且，最让人无奈的是，总教主无人能敌！”

东方三三叹口气，有些意外的看着方彻：“看来你真知道的不少？不错，就是因为这个，我采用了那条毒计。逼着他逆天打神，从此销声匿迹。”

“也不少了。”

东方三三道。

方彻很明白他为什么苦笑，因为这种手段，守护者无论如何都做不出！

但人家那边民众却是在这种环境里长大的，习以为常。

东方三三从容笑道。

招待一个人，居然带了七种茶！

方彻顿时感觉屁股清清爽爽的，一颗心轻快起来。

没想到东方三三笑了起来，道：“说起来这个，我就必须要感谢你了；你带回来的正魂阴阳根，雪扶箫逼着我吃了二百多斤。药力全部运行，不要说精神，连耗损的本源和神魂，也都弥补的满满当当的。说起来，这可是沾了你的光。”

深深吸了口气，道：“九爷面前，不敢言苦，为大陆伟业，方彻……万死不敢辞也！”

因为东方三三不舍得。

但是，对于真正在做这种事的那个人来说，其中的艰难简直是无法想象。

东方三三道：“那么对付雁南，应该如何应对？”

东方三三轻声道：“这就是现在的天下大势。”

东方三三仰首，眼中如有烟云闪过，轻声道：“方彻，若是我们真的有胜利的那天……莫忘了前辈英魂。”

甚至心无旁骛。

“这么多？”

“莫要如此严肃。”

“嘶！！”

东方三三差点笑起来，道：“先喝一杯茶。莫要浪费了机缘。”

“辛苦了。”

难得还能说的这么婉转，说什么请自己喝七壶茶发福利……啧，阴还是九爷啊。

“现在说回雁南。”

“当初郑远东率领自己的十七个兄弟打天下，雁南在其中，排行第五。人称雁五，乃是兄弟们之中的智囊。”

方彻心潮激荡。

东方三三道。

东方三三也是一脸头痛，道：“所以对付毕长虹……就是能不见，就不见！反正你现在的级别也够不上。”

东方三三说出来一个让方彻震撼的数字。

“所以，在我们浴血奋战流血牺牲的时候，所有够资格上战场的人，有四十多亿在看着我们死去。”

东方三三淡淡笑了笑，道：“刚才已经提醒了你第一个问题，就是在大势上你不要太乐观。”

“那是守护者最憋屈的一段时间……因为我们只要一占上风，郑远东就出来捣个乱。”

方彻皱眉道：“看来是我之前的很多做法，是让九爷感到不满的。所以特意来提醒？”

方彻更加无语了。

每个人的性格都研究透了针对着来……这还能这么云淡风轻的说不值一提。

一句话，方彻差点掉下泪来。

东方三三道：“方彻，先坐，话不忙着说，你先来尝尝我的茶。这一次，我给你带来了七种茶。”

但他并没有解释原因。

笑容里，有苦涩，有无奈：“这是我最担心的，你感觉大势在我们，那是因为我们一直在胜。我们胜，却伤根本；而唯我虽然看起来战战皆败，却没有任何伤筋动骨。”

“那就是，若是现在守护者没有了，唯我正教占领了大陆，那么，底层民众一样会接受统治，接受新的规矩，以求能生存延续下去。”

东方三三微笑：“能在我这里，有你这等礼遇的，只有两个。另一个便是君临。但君临大人，辞世已久。如今，举世之间，唯你一人！”

“是。”方彻端起来一饮而尽。

方彻发现，论装逼自己真是拍马都比不上九爷。

“……”

方彻起身肃立，郑重答应。

东方三三含笑解释，随即道：“既然是唯我正教的云端翠，那我们第一壶茶，就来谈谈大势。”

东方三三轻轻叹了口气。

“这一壶茶，还是上一次正邪年轻一辈比武，我从雁南手里薅来的。这茶，我到后来才知道。叫做云端翠。可以静心凝神参悟大道，还能增进修为。”

“那么现在九爷的策划就是利用大势，压住唯我正教？这种情况，还要持续多久？”

东方三三举起茶壶，再次为他斟茶。方彻不敢动，却感觉屁股下面有锥子。

东方三三淡淡笑着。

坐立不安。

但是听了这句话，还是没忍住。

此时心境，与一年之前的心境，截然不同。

方彻震撼了。

“现在的局面……”

“云端客卿，御寒烟，兄弟排名第十，唯我正教排名第八，为第七位副总教主。”

“简单来说就一句话：我想杀人的时候是因为我自己想杀！而不是因为五灵蛊的恶念冲起来让我杀！”

方彻道：“我们这边有这样的人心人性问题，而唯我正教那边也一样。”

只是东南十七洲，加上一些小城市，基本每个城市都有镇守大殿。

东方三三道：“虽然，我非常不愿意这么说，但是从根本去看，却是真的如此。”

方彻一片无语。

轻轻一握之后，才将方彻按在自己对面椅子上：“坐！你可是我的贵客！”

东方三三道。

东方三三泡好了第一壶茶。

虽然香味不减，药效还有，但是却已经很微弱。接下来喝，就真的只是喝茶了。

他本不想这么失态的。

“甚至，犹有过之。”

“而孙无天，甚至是多年前我们牺牲了好多才斩杀的一个死人！”

这种殊荣，恐怕连雪扶箫都没有。

“等喝完了这七种茶，我们的话，谈不完还可以继续。”

东方三三叹了口气，喝口茶。

“分魂针，毕长虹，兄弟排名第六，唯我正教排名第四，为第三副总教主。”

问道：“那是为什么？一心教的事情，跟毕长虹也没什么关系吧？”

果然，有九爷帮着擦屁股，做事情就是爽。因为不管是你想到的还是你想不到的，他都已经替你擦完了……

九爷的骂，跟别人的骂不一样。九爷的不满，哪怕只是一皱眉，轻轻的一句话，就能让你心脏压上一座山……活像是良心很蓬勃的人犯了十恶不赦的罪那样愧疚。

“因为豁达的时候他才会后悔，才会感觉自己做错了，所以段夕阳打起来也就格外过瘾。但若是他小肚鸡肠的时候，反而能把段夕阳气死。”

东方三三肃容道：“他们那边平常散修武者无组织者爱做什么做什么，也不养他们，更不会发薪水，但是需要战斗的时候就直接征召。人不到，杀全家，灭族！”

方彻喟叹一声。

“而毕长虹也正在最关键的时候犯了小肚鸡肠的毛病，将段夕阳摒弃在结拜兄弟之外，结下了上万年的怨气！据说段夕阳每隔一段时间，就挑着他性格豁达的时候猛打一顿。”

方彻深吸一口气，进入凉亭，东方三三伸手过来，握住他手。

方彻有些欣慰，替东方三三高兴。

“还有毕长虹此人，我怀疑……是两个人的性格思想，揉到了一个人身体之中……因为他的武功路数，也是截然不同。但为何会这样，或者是不是这样，目前还没有证据。”

“是的，这也是我一直在考虑的问题，没想到九爷已经处理妥当了。”

他站起身来，温言轻声道：“我知道，你这一年过得何等不容易。”

方彻赶紧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方彻慎重的考虑起来，道：“若是以我现在浅薄见识看来，倒是感觉，大势在我们守护者一方。”

“明白了。”

“接下来是毕长虹，分魂针。毕长虹这个人，我们分析多次，这个人，性格极其复杂，就好像是好多人的性格揉在了一起。”

“因为……有些不可名状，我们不能理解的存在，他们也在无形中，在拨着大势在走。甚至有些时候，会偏离。而且还在斗争，还在夺取。”

东方三三举杯邀请，笑容满脸。

全程说下来，连个嘣都没打一个。

东方三三这句话说的极为凝重。

他很明白。

“是！”

方彻赧然一笑。

太失礼了！受不起啊。

东方三三淡淡道：“你可知如今大陆，有多少人？”

“无心人，辰孤，兄弟排名第七，唯我正教排名第五，为第四副总教主。”

这特么……同样还是无力吐槽。

“我们不能败，一败则人心浮动。”

“那咱们开始第二壶茶的问题。”

“你之所以有这种大势在这边的感觉，就是因为……咱们是在压着大势走！”

碧绿便如翡翠的茶水，如同映着碧波万里。

“雁南的心机，智慧，城府，策略，武力……都是上上之选。”

“霸王鞭，项北斗，兄弟排名第十二，唯我正教排名第九，为第八位副总教主。”

随即才道：“不苦！应该的！”

“这是真正的，我消彼涨！”

“简单来说，如果唯我正教总体力量是二百，而我们是一百二。差距明显。但是唯我正教每次在某处行动拿出二十的力量去做的话，那我们往往在那边用四十的力量还击。”

方彻挠挠头：“唯我正教，还有忠义？”

“我想起来了。”方彻恍然大悟。

方彻一脸无语。

“雁南此人，算是一个纯正的江湖人。就是恩怨分明，眼中不揉沙子，他算不上君子，但是却也算是好汉一条。”

东方三三在微笑。

“分别是托天手，封独，兄弟排名第三，唯我正教排名第二，为第一副总教主。”

他笑的很是狡黠，似乎很是得意。

“多少？”

“这个问题，如今看起来吧，似乎是为时过早。但是咱们这一次分别之后，距离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恐怕是难以想象的遥远。所以我要和你说清楚。此其一。”

“不，不一样。他们没有！”

方彻初听不解，但仔细一想，就明白了。

东方三三示意喝茶，一边道：“但是首先要搞明白一个问题，那就是唯我正教的立场。”

东方三三道：“自古以来，需要成事，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方彻脸色越来越严肃了。

方彻微笑道：“九爷怎么会想起用这种方法来区分呢？”

直接迷惘了。目前听起来，就是怎么做都是错！

“郑远东总领全局，但是当初的发展教派，各种计划，包括作战，建设，后方……等所有的一切，却都是雁南一手建立。”

“这么少？！”

你确定这是说的一个人吗？

“这个人你要分外小心。因为，在他性格不对的时候，你无论怎么做，都是错！而在那种时候，你无论怎么做都能引起他的怒火。或者当场杀死，或者以后随便吩咐一句话，就让你生死两难！”

东方三三淡淡的笑着，放入茶叶，洗茶，醒茶，然后冲茶，泡茶，翻茶，回茶，斟茶。

东方三三思绪收回，眼中瞬间如冰雪般澄澈。

“其三便是……你现在做事……”

“但我认为，只是这个，还不全。天时，固然也可以解释成为大势所趋，却始终也有些牵强。”

“那你可知道，这九百亿中，不包括世外山门，有资格成为镇守者的武者，有多少？”

“所以我们只能一直胜利下去，一旦被打停，就会有反噬。推着的那块大石头停止前进反压过来，我们就承受不住。”

方彻摸了摸鼻子，明白了。

东方三三眼睛都在笑。显然是在幸灾乐祸。

“冰魄，白惊，兄弟排名第八，唯我正教排名第六，为第五位副总教主。”

“九爷现在的精神看起来真是比上次好多了。”

我在九爷眼里就已经不放心到这种程度了吗？

东方三三满意道：“记住了就好。”

而且他深深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东方三三精神头好了，守护者这边日子就会更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