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 42 章 吴辉穷困酗酒,妇女群体……(1 / 2)

“娘, 你肯定听错了。”红星忙完回家打算洗个澡再去,见到他娘神神秘秘地跟他说,有人找苏桃光屁股画画, 一次一百块钱。

红星先是诧异,随后哭笑不得地跟舒大娘说:“你要说别人我可能就信了,你要说苏桃,就别说一百你就算给她一千, 你看人家都不屑干这事。”

“娘问你,你是不是还惦记那个小娘们?我告诉你别做美梦,她看不上咱们家,当初把我撵出去,现在就算她想进咱们家门我都不同意。再说她怎么就不屑,别说给我千八百的, 就算给我五十我也干。”舒大娘说出的话让红星无语。

“娘,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的岁数,能不能不要有走歪路的思想?”红星知道他娘在村子里不受人待见, 不受待见是一回事, 她自己丢人现眼又是一回事,这不连着他都没脸么。

“以前就听说有好多外国人专门画光腚的女人,还说这是艺术。”舒大娘嘴上这么说,心里管他艺术不艺术的,关上门把画家约到家里画完,谁又能知道呢。

红星伸出手拦在舒大娘嘴边说:“你可打算好, 你要是光腚让人画的话,我这辈子都讨不到媳妇。你要是不想要儿媳妇就直说,我也不介意。”

“你个小王八羔子,我这样还不是为了让咱们家里多挣点钱。”舒大娘吊着嗓子骂道:“你每天出去给人家盖房子, 挣到钱一分不往家里拿,就靠我一年到头一亩三分地,我能指望你啥?你有本事别花我的钱,别打算我给你攒钱娶媳妇。”

“又来了又来了。是不是天下当爹娘的人都觉得孩子会惦记他们兜里的那点钱?”红星无可奈何地摘掉帽子挂在墙上,找身干净的带着补丁的衣服换洗,说道:“你可别像吴辉他娘,攒了一辈子的棺材本都赔给别人了。”

“呸,老娘不比她聪明。”舒大娘气吼吼地照着红星后背扇了一下,红星嗷地叫一嗓子,跑出去洗澡了。

舒大娘晃晃发麻的手,盘腿坐在炕上连中午饭都不做了。

红星洗完澡又去盖房子,吃过饭的快大娘、孙大娘过来串门。舒大娘闷不吭声地坐在炕上运气,她俩坐在炕眼上挤眉弄眼的。

快大娘到底没抵住好奇心,问舒大娘:“我进来就听到你跟红星又吵架了,娘俩咋就能整天吵吵。我看红星最近干活挺好的,听说方庆他们家吃饭管饱,每天还有烟抽,一天一块二呢。”

孙大娘听后说:“可别说这个,咱村大力夫妻俩就是钻钱眼里去了,包了那么多地刚忙完,也不知道休息休息,又开始去盖房子。我男人过去问方庆还要不要人了,方庆居然说人够了。我看了后来也就五六个人,加上小伍小六也不到十个人,怎么就够了。肯定是不舍得花钱。”

红星自己就在方庆家干活,舒大娘不好说方庆家的不是,也就没接茬。

快大娘快言快语地说:“我今天又看到市集有车往老苏家拉过冬的东西。他们家没地,冬天没稻草烧,你猜怎么着?人家买了两千斤的煤,至少花了八十块钱呢。就那样堆在院子里,也不怕被谁给偷了。”

“要说富裕户,老苏家肯定是咱们村头一家。”孙大娘羡慕地说:“咱们一年到头吃不上两顿肉,人家顿顿都有肉。到了冬天咱们省吃俭用省下来的肉做成腊肉,切成薄薄一片能吃上大半年,人家每天光是炒菜就能用去二两肉。咱们算是没法子跟人比啊。”

“可不是么。原来卖猪肉这么挣钱,早知道...哎,早知道我家也没这个闲钱买猪,也没这个手艺杀猪。”快大娘回忆起苏桃站在村部门口干净利落地杀猪,啧啧地说:“得多心狠手辣啊,难怪人家能挣到钱。像咱们这样的人家也就在地里刨食,看天吃饭。”

说到这儿,犹豫到现在的舒大娘深深地看了快大娘一眼,说:“要是有挣钱的门路你能舍得啊?”

快大娘把瓜子皮往地上一扔,又抓起一大把瓜子放在掌心说:“有啥舍得不舍得,难不成你真有挣钱的门路?”

孙大娘见快大娘瓜子吃的又多又快,不乐意了。这些还是她拿过来的,怎么都能让快大娘一人磕了。她把瓜子袋子往她自己面前拽了拽,就着瓜子袋磕起来,嘴巴还有功夫说道:“她能有什么门路,老寡妇一个。”

“呸,我是老寡妇你就是活寡妇。”舒大娘跟她拌嘴道:“我可以带着你们挣钱,但你们得舍得下脸皮。”

“你想说说让我们干啥,多少钱。”快大娘快人快语。

舒大娘悠悠地说:“这是个秘密,你们保证不告诉别人。”

“哎呀,你赶紧说吧。”

“就是,放个屁还打草稿。”

舒大娘狠下心说:“你们看到有人满村子转悠画画没,他们找人画光腚的画。”

“啊,这玩意还有人画。”快大娘说道:“这跟卖屁股有啥区别,我不去。”

孙大娘一言难尽地看着舒大娘,劝道:“要是被人知道挣这个钱,八辈子的脸皮都丢光了。要是换到从前,还得被浸猪笼。谁愿意去谁去,我是不去。”

孙大娘算是她们当中家庭条件比较好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她家里两个闺女还没出嫁,整天在家里帮人家做衣服补贴家用。她跟她家男人下地干活,一个月省吃俭用还能存下十块钱。

“你们看不上有人看的上。”舒大娘白了孙大娘一眼。

孙大娘冷哼地说:“我不信有人这么不要脸。”

舒大娘说:“苏桃啊,我听的真真切切,村部里的干事就这么说的。脱裤子给人画一次能拿一百块钱呢。换你你不去?”

孙大娘和快大娘听到是苏桃,更是不相信。但是又听到画一次能得一百块钱就不确定了。特别是快大娘,她家男人是个哑巴不会说话,挣的钱也不多,整天只知道抽烟喝酒。还喜欢跟红星一起打牌。

她往炕里爬了爬,问舒大娘:“你说的真的假的?苏桃家男人愿意让她干这事?”

“一个上门女婿管的了那位祖宗?在家不把她供起来就不错,还能管得了她?”舒大娘不屑地说:“我老觉得老苏家的钱来的太容易,特别是苏桃花钱如流水,原来是光腚让人画画。呸,不要脸。”

快大娘心想,这怎么可能,八成是老舒自己想卖屁股非要拉扯个垫背的。

快大娘一言难尽地看了孙大娘一眼,孙大娘怎么会不懂舒大娘的心思,一脸看好戏地说:“可不是么,她还看不上你家红星,你上门求亲被赶出来,这事村子里的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多亏她没进你们家门。”

快大娘也说道:“进了又能怎么样?红星是个不管家的,苏桃就算是让人家画未必能够红星败的,更何况这根本就是没影的事。人家现在就在自己家里住着,顺心顺意的,村子里哪个女人不羡慕她。要我说啊,你们就别说人家的瞎话。咱们觉得一百块钱是个天大的数字,对于苏桃来说,也不过就是个一百块钱而已。我是不相信她能干出让人画那画的事。咱们几个可是被李书记敲打过,不要在村子里乱传瞎话,你们要说就说,以后这事别拉上我。”

快大娘嘴巴跟机关枪似得,独自说完,抓一大把瓜子抬着屁股走人。

孙大娘赶紧把瓜子袋子扯到自己身边,看到见底的瓜子,往快大娘背后吐了口吐沫说:“就她清高,跟个哑巴在一起当活寡妇。啥时候说闲话少了她,现在知道苏桃家过的好,连个屁都不敢说人家的。”

“什么闲话啊,我说的是真真的。”舒大娘气的往炕上敲了敲,说:“我说了几遍你怎么就不听呢。我是在村部听到小伍小六就这么跟王干事说的。一点不带差的。”

孙大娘是想看好戏,农忙过后她家里没有收音机更没有电视机,只能自带瓜子到处人家里窜着唠嗑。她怂恿舒大娘说:“你是不是想让人画?你家红星能同意?”

“他管的我了。咱们都是吃过草根树皮过来的,我可不想再活回去。有钱不赚王八蛋。”舒大娘话音刚落,听到隔壁院子里有吵架的声音,她往那边指了指。孙大娘跟她一起心照不宣地往院子里走去。

舒大娘跟方芳家就隔一面墙。舒大娘的墙根下面放着捡来的破桌椅,她可比孙大娘享福,即便她也没有收音机和电视机,但是她可以看现场版。

方芳家最近日子过的艰难,还以为别人不知道,方芳每天天不亮就到外面挖野菜回家煮粥喝。偷偷摸摸地还以为别人不知道她家已经没鱼塘了,她也不能够再在乡亲们面前耀武扬威,当自己是个富裕太太。

舒大娘跟孙大娘听了半天,把孙大娘剩下的瓜子全吃完了。

孙大娘叹息道:“没钱千般磨难,有钱一帆风顺啊。”

舒大娘嘿嘿一笑说:“咱们可不能把画画的事告诉她,要是她知道让人画个腚就能得一百块钱,咱们可就赚不到钱了。”

孙大娘瞅了她一眼,说:“你别诓我啊,要是真能,咱俩一起去。别让别人知道。”

舒大娘早就想拉人跟她一起去,有个人垫背,她就无所顾忌。

她们靠在墙边说话无所顾忌,没发觉隔壁少了声音。

方芳跟陈秀芬吵完架,又是因为钱的事。她绝对不会拿出来一分钱给陈秀芬花,显然陈秀芬也是这样想的。

但吴辉又是儿子又是丈夫的,让她们两人不得不掏钱出来。吴辉经过鱼塘的打击,这些天里每日在家里借酒消愁。方芳想要劝他出去找个活干他也不吭声,就知道喝酒。

陈秀芬兜里没钱,要没之前的硬气。看到家里米缸见底,愁的一夜夜睡不着觉。

今天中午又是因为方芳做饭多放了点米跟方芳吵起来。

方芳自打嫁过来就没吃到什么好东西,眼下唯一的要求就是能吃饱饭,可陈秀芬还是不依不饶,把大半的粥都倒在她自己和吴辉的碗里,就让方芳喝米汤。

要是以往方芳肯定要往娘家跑,最近她没去娘家,就怕跟方雷争执起来挨打。

她不会什么手艺,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本草药的书籍,想到村子里不少人得空会到荒山上挖草药,她就盘算着要不要也去挖一挖。

可她心气高,不想让别人看出她的窘迫。犹豫了好几天都没下决定。

跟陈秀芬大吵一架后,陈秀芬居然说她是家里吃白食的,还不如大力媳妇还知道帮男人干活挣钱。陈秀芬阴阳怪气地说:“方庆不是你二哥吗?他拿了咱们家这么多钱怎么不想着让你去给他帮忙?”

“不是他拿了咱们家这么多钱,而是拿了你这么多钱。”方芳说着风凉话道:“你要是不害人家丢了儿子,人家能盖上房子?到底还是拿着你的钱盖得,换而言之是你给他们盖得。哈哈,高兴吧,你省吃俭用一辈子给别人盖房子。”

陈秀芬怒道:“那也是你怂恿娘家人抛弃方庆在先,说是收留人家,还不是把人家当下人使唤。一天就四毛钱,呸,真好意思。”

“我还不是为了你儿子着想?你儿子要是没把鱼塘赔出去,手里头不得有自己的人手啊?现在知道马后炮,当初干啥去了?”方芳一句不饶地说:“我路过的时候还看到艳儿拿着你的钱买了一大袋子糖见人就发,这不是收买人心是什么?归根结底全花的你的钱,最后得好处的却是他们家。你看看你这辈子活的亏不亏得慌,舍不得吃舍不得喝,半只脚迈进棺材了,干出这么愚蠢的事。”

“你说谁半只脚进棺材?”陈秀芬骂道:“投个畜生道的玩意,在我面前真不做人?你看我今天收不收拾得了你。”

芳芳一点不怕陈秀芬,以前那是以为陈秀芬兜里有钱,得忍着巴结。现在只到陈秀芬兜里一分没有还敢在她面前摆婆婆的谱,硬着脖子往前一伸说:“来,反正你手里已经有一条人命,你在来把我脖子砍了,我借你个胆子,你来,就照这里砍!”

陈秀芬哪里还敢跟人动手啊,动一次手亏了大半辈子的心血,要是再动手把自家房子都赔出去怎么整。

她气的在地上跺跺脚,转身骂骂咧咧地嘀咕着什么。

方芳吵赢了架,得意地勾起唇角笑了笑。她捡起摔在地上散开的野菜,干脆坐在院子里把剩下的野菜摘了。陈秀芬不给她吃饱饭,她可不能饿着她自己。

她闷声摘了一会儿,听到院墙对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把耳朵贴在院墙上,听到舒大娘跟人说:“光腚画画一百块钱,这事可不能告诉别人啊。”

方芳心一惊,四下张望一眼,又把耳朵贴在墙上听了一会儿。陈秀芬看到她这副表情,当即也贴在墙上听着。

外面的世界简直让她大开眼界,原来还能有这种不要脸的赚钱方法。虽然她很讨厌苏桃,舒大娘话里话外说苏桃让人家画,这种粗鲁的行为还是不相信的。

她转头看到陈秀芬探究地看着她的屁股,赶紧别过身子低声说:“你看我干啥?”

陈秀芬冷笑一声,转头就往屋子里跑,没等方芳反应过来锁上门。

方芳被她关在门外预感不好,她知道自己的屁股大,成年后老是会有男人将视线落在上面。年纪大的婆婶们也说这样的好生养,让她特别得意。

一码归一码的是,好生养归好生养,脱裤子让人家画那是人干的事么。

她使劲地敲打房门,陈秀芬就是不给她开。不但不开,还跑到吴辉跟前把这件事告诉吴辉。

等到方芳终于从哪后屋窗户翻进来,闻到空气里弥漫着难闻的劣质烟酒味。她听到陈秀芬口口声声地劝吴辉道:“那可是一百块钱啊,不知道是脱一次一百还是就给一百。不管是怎么样,让别人画画就画画,反正又不会掉块肉。而且是大队里下来的人搞的艺术,不怕方芳被人指手画脚。这是艺术,跟别的不一样。”

方芳急了,一把将陈秀芬推开,跟醉的迷瞪瞪的吴辉说:“怎么就跟别的不一样,脱裤子给别的男人看就是卖屁股。要干让你娘去干,我是不会干。”

陈秀芬腆着脸说:“我这把年纪你还真舍得让我去丢人现眼啊。把我气死了你以为你能得到啥?”

方芳再次跟她争执起来:“你这把年纪就知道丢人现眼,那我呢?我还年轻,还没生孩子,你就不怕我丢人现眼?”

吴辉脑瓜子被她们吵得嗡嗡的,一个白酒瓶子摔倒地上发出脆碎的声响。婆媳二人纷纷闭上嘴,看着发怒的吴辉。

吴辉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指着陈秀芬又指着方芳,笑着说:“你们俩啊,大姐不说二姐,没一个省油的灯。被人画算什么,一起去多好。”

陈秀芬被他的话臊得不行,拿起扫炕的短扫把就往吴辉身上抽。吴辉醉醺醺地抢过扫把扔到地上说:“你们谁去给老子买酒,赶紧去。不然老子把屋烧了。”

陈秀芬跟方芳说:“该你去了。”

方芳冷着脸说:“说的真好笑,像我拿的出钱似得。”

陈秀芬又往她身上上看了眼说:“也不是非让你去,你看看人家要不要画别的地方。我听说有些喜欢看女人的手,还有些喜欢看女人的脚。”

方芳厌恶地看眼陈秀芬,显然陈秀芬被她自己的话劝说:“大夏天奶罩子的带都能印出来让村子里的人看,画个手画个脚算不上啥事。就是不知道能给多少钱。”

这话说的太糙,脸皮厚的方芳也架不住被婆婆这样说。她把《草药大全》拿在手上,走到屋外挎着篮子跟陈秀芬说:“我去挖草药,你去给你的好儿子买酒喝吧。”

“认识个屁的草药,谁知道上哪里鬼混去。”陈秀芬被空空如也的兜逼的一点下限都没有,反而认为方芳不识时务。

方芳不相信苏桃会为了钱干出这样的事,苏桃心气出名的高。但止不住她好奇这事的真假。她出门干脆直接往村部去,打算问个清楚。

到了村部,干事们已经上班。

小伍小六到方庆家帮着打下手,李书记去大队学习。王蕾守着广播台准备放两首革命歌曲振奋精神。

王蕾吃过中饭打着瞌睡,刚要睡着就被敲门声吵醒。

她耐着性子打开广播室的门,发现是方芳站在门口。

“什么事?”王蕾没给好脸色。

方芳不以为意地说:“听说咱村里有画家下来给女人画画?”

王蕾抬起眼皮看着方芳说:“跟你有啥关系?”

方芳一听,想着难不成是真的?便追问道:“是不是被画的还能得一百块钱啊?”

王蕾说:“咋的,你想被画啊?”

方芳连连摆手说:“我哪成呢,苏桃不是让人画着呢?”

王蕾说:“你要是想让人画也未必能成。人家找你就找你,不找你你管人家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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